封北说,“去打枣子。”
高燃啊了声,“逗我玩呢。”
不多时,他站在枣树底下,确定男人没逗他玩,真要打枣子。
封北两只宽大的手掌抱住枣树,没用多大劲儿,树就剧烈摇晃,红的黄的枣子下雨似的掉下来。
高燃来不及跑,被砸了一身。
封北看到一颗打枣子砸到少年头上,“傻愣着干什么,捡枣子啊。”
高燃抹把脸,埋怨的说,“你晃树之前怎么不跟我说声?脸都被砸肿了。”
封北摇摇头,“自己傻还怪我。”
高燃没工夫跟男人打嘴炮,他掏出袋子抖抖,蹲下来挪步捡枣子,地上有烂枣,干瘪的,跟刚掉下来的混在一起,捡的时候得看仔细点儿。
村里的小孩闻声过来,一个两个……都站在旁边两眼放光的看,想捡来着,却不敢,胆儿大的就偷偷捡起脚边的两个塞口袋里。
直到高燃笑眯眯的招手,他们才一窝蜂的跑了过来,兜里揣满了就牵着褂子装,一张张脏兮兮的小脸上都挂上了激动的笑容。
封北把周围的枣树都摇了一遍,“够了没?”
高燃累的喘气,“够了够了。”
袋子都装不下了,他寻思吃不完就晒干找个瓶子装起来,能放到秋天。
枣子打完,封北吃了一小把,杨志终于带着人出现在村里。
他们几人去李疯子家搜查,在臭烘烘的衣服堆里搜到了一块手表。
封北问李疯子,“这手表是你的?”
李疯子自言自语着什么,凑近了听才知道他在哼歌,“八月十五月儿明呀,爷爷为我打月饼呀,月饼圆圆甜又香啊……”
中秋快到了。
小屋里只有李疯子的声音,他边哼唱边笑,笑容很温柔,跟臭气冲天的环境和他满脸的脏污格格不入。
气氛说不出的诡异。
高燃看了看李疯子受伤的那只脚,伤口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问不出结果,封北一行人回了局里。
高燃小时候跟表哥亲,长大了就不怎么亲了,在他和爸妈搬到县里以后,和表哥一年顶多就见上一次,没话说。
这表他不认得。
封北去找刘文英,从刘文英的表情变化里得知,手表是死者刘成龙生前佩戴过的东西。
表还在转,时间也很准,说明没有进过水,李疯子在刘成龙被绑入水前拿走的。
或者是在刘成龙遭遇不测的第一现场拿到的,也不排除是有人故意把表放在李疯子的屋里,目的就是让警方搜到。
因为上次搜查的时候同样很仔细,没漏过一处角落,却没有看到这块表。
现在几条线索都指向了李疯子。
可就算齐老三看到李疯子拔过草,也没人亲眼目睹他把草喂给村长家的两头猪吃,更没人见他从猪圈里出来,手里攥着四颗眼珠子。
还有这手表,的确是在他的小屋里发现的,但不代表他就真的杀了刘成龙。
就在封北的人盯着李疯子的时候,村里出现了谣言,说李疯子的脚伤是刘成龙弄的。
不知道是哪个说的,一下子就传来了,随之而来的是各种事不关己的猜测,传着传着,就变成了李疯子怀恨在心,趁机杀死了刘成龙。
刘成龙遇害的那晚,李疯子虽然在村里边跑边喊叫,一直到天亮才停,但他第一次喊的时候,已经是零点了,那会儿刘成龙已经死了。
作案的时间有,动机有,肯定就是他!肯定就是!
大家伙言语激烈的驱赶李疯子,骂他是杀人犯,叫他滚出村子,要不是警方出面镇压,那些人得把李疯子的小屋给拆掉。
太巧了。
这是高燃知道这件事后的第一反应。
李疯子家原先是村里最大的一户,后来他妻离子散,又失去双亲,房子都被前后左右的邻居给拆了重建,成了他们的家。
高燃的直觉告诉自己,他不相信李疯子会是杀害表哥的凶手。
封北看着突然来局里找自己的少年,“你便秘了?”
高燃说,“没有啊。”
封北敲敲桌面,“那你一脸便秘样给谁看?”
高燃站起身来回走动。
封北扶额,“别转了,再转就要晕了。”
高燃是有点晕,他撑着桌子,语出惊人,“我想去看看表哥的尸体。”
作者有话要说:这篇文的故事背景在2000年。
烧锅的就是老婆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