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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还有偷偷看见了沃修指挥官仗着僻静处四下无人,于是不动声色在转身时勾了下崖将军手的墙角盆栽知道。

被顶替了许多日身份的人亲口指认了背叛者,还复述了自己被关进封闭区域的原因。

他当时被以底层的封闭墙需要重新检测,避免潮湿环境对后天填补的墙造成损坏的理由叫走,本来只是心系遗迹整体的保存度,十分热情地跑去加个班,谁知下去后却遭了秧,中间有一段意识空白期,只能模糊回忆起,自己应该是被带着穿过了一条冗长通道,两旁潮湿非常。

他甚至是在被救援出来后才知道,原来自己这些天一直被关在封闭区。

本该被严丝合缝封锁的区域竟然还有秘密入口,针对封闭区的仔细排查即刻重新开始。

崖会泉和沃修稍后转移地点,去了一趟看管室,亲自坐镇了整个审问流程。

令审问流程变得较为复杂的是,三名羁押人员中,一名来自星盟,星盟的公民资料库里能找到对应身份编码,一名登记信息显示来自域外联合,域外联合的公民资料库里却查无此人,意味着这人恐怕仅仅只是来自域外,是个标榜域外联合人士的黑户。

那位冒名顶替的病患,则直接登记信息也没有,所有信息库都查找不到对应录入信息。

并且最后这位无名人士是嘴最严的一位,他最常见的回应就是没有回应,一张不知用了什么技术复制出的假脸上一片漠然,甚至看着有几分矜傲。

我听说沃修指挥官有暴力审问俘虏的记录。无名看着沃修说,看阁下的神色,是正在考虑故技重施,再在我身上试一试自身的力量水平么?

沃修指挥官却没被这话给挑衅到,反倒很诧异地看了这人一眼。

你从哪得出来的结论?沃修问,我这还什么都没想,你就已经自作主张给自己安排起来了,还主动点名暴力审问?

别人点名的是沃修,崖会泉知道旁边这人应付得来这种场面,没插入话题。

而无名还没说话,就听沃修指挥官笑了一声,是副没准备给人说话机会的样子,他自己在长长的金属审问桌后略调了姿势,把话又说下去。

哎,我知道了。沃修随意交叠起腿,那一笑十分意味深长,他说,敢问阁下是不是有什么较为特殊的癖好比如看见秩序冰冷的审问室,对面再坐一个英俊的主审官,就自动开始幻想接受暴力的那种?

崖会泉:

无名依稀被沃修的大尺度给震住了,在对面闭紧了嘴。

后方,来自星盟和域外联合两边的陪审也齐刷刷低了一下脑袋。

那你眼神有点偏,不该把这种幻想安给我。沃修还说,他有意无意往旁边一瞥,下颌做了个很隐秘的示意,你怎么不问问旁边的崖将军呢?这种自作多情的臆想场合,最好是配一个气质更高冷的审问官,穿着打扮一丝不苟,个人常规风格与审问室一样冰冷秩序。

崖将军听了,怀疑这人话里夹带私货,终于没办法再保持旁观,决意干涉一下这人过分随意的发挥。

他冰冷秩序地打断了沃修:你要是只会胡说八道,建议你离开审问席。

后方的域外联合陪审飞快抬头,星盟陪审也再度面露紧张,怕这两位审问室里还要互怼。

但沃修只立即说:看,现场示范!

崖将军从怀疑这人夹带私货,变成彻底确定这人在假公济私。

第124章 间隙 这是你也在幻想的区别,宝贝。

人与人的交流有时候就是如此神奇, 有些人看上去水火不容,习惯性互怼挑衅,每一句话仿佛都是故意踩在对方禁区, 在故意趟雷,让旁人看得胆战心惊,然而实际上,对当事人来说, 互怼没准也是一种调情,他们与其说是在挑衅,不如说在彼此调戏,敢大胆趟雷本质上是双方心知肚明受到偏袒,换成别人来就真会惹人发怒的事是他们做,不仅另一人生不起气, 反倒增添情趣。

不过当然, 这种互怼式调情, 很容易给围观群众造成误解, 旁观者通常看到的就只有怼的那部分,很难想到这竟是一种情趣,在崖将军跟沃修指挥官的结怨历史相当悠久的前提下, 想要让群众长出一双透过现象看本质的眼睛,也着实有点强人所难。

整场针对俘虏的审问, 最后是在两位主审官各自泰然自若, 三名俘虏不知是坚持嘴严还是被有位主审官给无语的,一致保持了缄默,以及屋内的其他人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或多或少有点紧张, 怕两位顶头长官这个节骨眼闹矛盾的奇妙氛围中结束的。

站住。崖将军毫不讲客气,直接在审问室门口叫住人。

他指名道姓这一步都省了,也没说让谁站住,冷冰冰的两个字直接叫停半条走廊。

沃修指挥官很有自知之明,他不仅站住,就还回过头,主动问:叫我?

崖将军没点头也没说是,面无表情盯人一眼,随即居然转过身,开始径直往最近的一间小休息室走。

跟他胸有成竹沃修肯定会跟上来,他同宿敌已积怨到堪称彼此了解,有时候不必开口也能沟通似的。

域外联合这边立即有人去看长官脸色,并私心认为星盟这就有点过分了他崖上将又不是域外联合指挥官的长官,两人从军职到外交地位都平起平坐,崖将军凭什么拿命令口吻使唤沃修,一副域外联合人就必须心领神会跟星盟人走的样子?

然而长官脸色分毫未改,好像还觉得有趣。

沃修目光短暂从将要转移回看管室的三人身上一扫而过,接着迈开步子朝崖会泉追上去。

他们刚先后跨入小休息室的门,电子锁随着滑门合上自动落下,一路上都没回过一次头的崖将军回身抬手,把沃修按在才关严实的门板上。

你怎么越来越不要脸了?崖会泉话是训人的话,口吻却不是训人的口吻,他压着沃修肩膀捏住人下巴,做研究一样对着沃修的脸颊左右看看,是你天赋异禀,还是我真的见识少了,怎么脸皮厚度这东西,还有长期升级的说法?

沃修开始装无辜。

我怎么不要脸了。沃修说,将军,我们才一起从审问室出来,刚完成一次联合审问,我除了三小时前在走廊死角悄悄摸了一下你的手,这三小时里清清白白,顶多是脑内肖想你,难道你连我的大脑都要管吗,这么严厉?

崖会泉没料到小王八蛋把脑内肖想这事承认得这么痛快,还反问他这么严厉,听着不仅十分无辜,甚至隐约透露出了一点委屈。

他被沃修好好噎了一把,人都差点给带偏了,幸好又很快反应过来不对。

在大庭广众下把自己的幻想说出来。崖会泉捏着沃修下巴的手指松开一点,拇指压过人嘴唇下沿,你都口头公开了想法,还能算顶多是脑内肖想?

沃修的无辜面具就摘了下来,他一眨眼睛,薄薄的眼皮放下又掀起,眼神里之前故意为之的委屈就淡了,恢复了臭不要脸小王八蛋本性。

但是将军。沃修叼了一口崖会泉的指尖,崖会泉手上还戴着手套,他就像个很讨嫌,很爱搞小破坏的猫崽子,把崖将军本来整齐服帖的白手套叼得指尖布料堆叠起一小块,玩着人家手套笑着说,我在审问室里说那番话,一般人是默认我先预设了一个冷酷审问官暴力执审的场景,再把你套进去,故意挑衅你,可你要是直接把它归作我的私人幻想,就意味着在你的理解里,我是直接以你为主角预设出场景,你一开始就是幻想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