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苍默然点了点头,缓缓道:“我去了你们禁地,看到了一个人在洞口与天枢子对话,他很谨慎,我并未能听清究竟在说什么,也没能看清是谁,只是一个模糊的人影。”
震阳子拍了一下桌子,叫道:“原来是这样!”
擎苍奇怪的挑眉,“怎么了?”
“我今夜就是出去想要查探的,半路便在山门内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便追了上去,可是他连连逼了几招过来,我忙于招架,一晃眼竟然让他跑了。那人伪装的极好,我也没能看出来究竟是哪一个,连与我对招的功法,都不似我玄天宗内的招式。”
震阳子屈指扣着桌沿,续道:“我原本以为他可能是躲在了宗内何处,在门派之中寻了许久,因为不知道那人究竟是谁也不敢声张,却一无所获,原来他竟然跑到禁地去了!”
震阳子方才的夜行衣还被丢在床上,说到这事便想起来方才齐宣来找自己,忙从凳子上起身,一边从衣架上拿了自己的道袍,一边与擎苍说道:“清渊是我亲传弟子,因为此事不宜声张,所以我也没有其他人可以委派,便让他去帮我留意一二,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暗处的那人看出了什么,遭了毒手。”
说话间,已经利索的穿好了衣服。
“清渊那处我还需要去看一下,希望不会出什么事情,先失陪了,中阳阁那里可能也会被窥探,魔尊大人自己小心些,玄天宗近来怕是不会太平了,多有怠慢。”
擎苍好笑的看着他喋喋不休的样子,笑道:“我是个魔头,你还敢将这些全都说与我听?”
“这又有什么?”
震阳子捋直了道袍的褶子,转身看向擎苍,面色并无半分犹疑,“这人间界少有魔界的人,关于邪魔的传说都是口耳相传而已,我之前确实对魔界有偏见,但是自从见过那两个少年之后,渐渐便改观了,若槿纯净,林公子高义,比起杂念过多的人,他们要纯粹的多,而能够让他们如此尊崇的魔尊,又如何会是不可信之人?”
叹了口气,震阳子有些神伤,“如今在这玄天宗里,这些话,我与旁人却说不得了,反倒是你们,更加可信些。”
这短短几日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也不知道是积弊了多少年的污水,一股脑被阿槿到来的这股波涛搅动到了明面。
藏在污浊之下的人心,谁又能够揣测得透呢?
本是朝夕相处度过了大半生的师兄弟,如今竟然要猜忌起来,震阳子心中觉得可悲之外,更是可笑。
世人多愚昧,此话果然没有错啊。
哪怕是修习了这么多年的人,也抛不下欲望杂念,生出不可捉摸的心思来。
定了定神,震阳子昂首走出了房门,步伐沉稳,在月夜的走廊里投下长长的一道影子。
隐着身形随震阳子一同出来的擎苍看着他有些孤寂的背影,垂眸叹了一声,折身往中阳阁的方向走去。
第五百四十一章续脉之法
这玄天宗的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了。
震阳子给过来的消息,清渊被人重伤,经过他的渡气救治虽然性命暂时无虞,但却陷入昏迷。
震阳子为了安全起见,找了个理由搬回了中阳阁,顺便将清渊也带回了中阳阁。
这小道士前几日因为阿槿所受的伤本就还没有好全,此次被人重伤能够活下来实在已是大幸。
清渊被震阳子抱回来的时候擎苍帮忙去看了一眼,清渊的经脉损毁严重,已经去了半条命,若不是有震阳子浑厚的法力帮他渡过了最凶险的,只怕第二日被抱回来的,就会是一具尸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