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百里观萧错了,错在低估了自己在国内的知名度。
即使只有一个人误打误撞看见了他的直播,这片小雪花也迟早会滚成大雪球。
某天,锦鲤团中一个德高望重的资深鲤鱼粉发了一条微博——
“我去?!人干事?!大王背着他的子民偷偷翻墙去油管做游戏直播,每天和俞总堂而皇之秀恩爱,而他的子民们不仅完全不知情,还苦蹲微博盼着千年铁树上开出大王的自拍来。”
这个人发完微博后自己抢了自己的热门,把百里观萧的直播间号码发了上去,号召小鲤鱼们揭竿而起,去向大王讨个说法。
这个人有将近一万粉丝,几乎都是锦鲤帝国的成员,一传十十传百,锦鲤上神的“海外动态”很快就在内地微博上抢了一发热搜。
在原帖下面,网友的评论清一色画风清奇。
——“我去,大王可真无法无天,我要去油管直播间里怒刷一波礼物发泄一下心中的愤怒。”
——“还有俞总那个不要脸的,国内不敢承认,跑到国外去公然秀?我要带上我所有单身的朋友去烧他们!”
——“你们听说了吗,美国网友传东方之子家的保姆与他戴同款铂金对戒,还在猜保姆靠出卖色相上位。”
——“楼上的!看了你的爆料我又激动又有点想笑2333”
……
总之不管大家是正着吹大王,还是反着吹大王,当天百里观萧在管子上的直播间爆炸了。
忽然涌进来的上百万粉丝几乎挤崩了直播间,画面卡了很久才恢复正常。弹幕开始疯狂被中国文字刷屏,飞快滚动过的一屏屏方块字看得百里观萧对着屏幕发懵。
刚好来送水果的俞景灏也面色复杂地僵在了镜头前。
镜头里没有俞景灏的脸,然而那挺拔的身材又有哪个锦鲤粉不认识?
画面仿佛定格在那一瞬间,百里观萧放在小黑身上的左手无名指,和“神秘保姆”放在水果盘子旁边的左手无名指上,闪烁着一模一样的光泽。
没什么钻,然而却晃瞎了所有粉丝的眼睛。
弹幕里声讨未起,却已经被“嗷嗷嗷”刷屏。
老外们一时间都有些发懵——
“whotell me whats happening?(谁能告诉我发生了啥)”
“are these people his ese fans?(这些人是他在中国的粉丝吧)”
“why do thesekeep sending the same character???(这群中国人疯了吧,全都发同一个字干啥)”
场面一时间有点失控。
直到百里观萧有些无奈地对着镜头笑了,摆摆手,用中文说道:“大家来了国外的直播间也要有秩序,不要一直刷汉字。”
小鲤鱼们虽然愤怒与震撼未平,但依旧极其乖巧地听进去了大王的吩咐。
几秒钟后,弹幕上大面积的汉字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屏的桃心眼表情和疯狂滚动的礼物。
还有个别英语好的网友们开始用英语解释,说百里观萧是中国的国民偶像,镇国宝器,代表着无上的祥瑞。而他的“保姆”其实是他一直半公开又不公开的恋人,由于中国政策限制,无法完全出柜,所以身为他的粉丝,过来看见了情侣对戒非常激动。
老外们感慨着这个艺人太成功了,但是不怪你们喜欢,我们也为他着迷!
弹幕一片和谐,中美网民们前所未有地陷入大融合型团结。
有美国观众好奇问百里观萧在中国有多少粉丝。一个装逼的粉丝说,差不多五个亿吧。
粉丝们立刻跟起了节奏,弹幕一排排全是挂着一串零的数字,美国人被糊的一愣一愣的,纷纷感慨说,那还真是全国都喜欢啊,厉害了厉害了。
这件事情在网上火了半天之后,莫名其妙地就消失在了热搜榜上,甚至那些小报记者还没来得及发稿,事情好像就已经结束了。
粉丝们照样会翻墙去看大王的游戏直播,只是少了相关的网络热度。
mike说这是俞景灏授意下的公司操作,为了百里观萧将来更好的发展,先按压一下。
战略层的事情百里观萧并不懂,但他也知道,在网上沸沸扬扬地宣传他带领大家伙翻墙逛油管不是什么好事。眼看着春晚在即,他的端正严肃形象更要树立得稳一些。
mike倒是感慨了句,混了十年经纪人圈,见过无数次公司为艺人买榜,还是第一次见公司为了艺人买“下榜”。过去的一年是神奇的一年,自从遇见百里观萧,什么奇事妖事都见怪不怪了。
……
春晚前两天,彩排几乎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百里观萧自己的部分向来表现稳定,只要设备不出问题,他也很难出什么岔子,但还是陪跑了一遍又一遍,一幅画画到要吐。
其实那幅画是百里山谷,百里山谷和凡世就是被那样一道山峰和江流阻隔,这幅画不仅寄托着祥瑞,也寄托着百里观萧的思念。
只不过画了太多遍,就连百里观萧自己都要厌烦了。
晚饭的时候俞景灏一边拼命给百里观萧碗里夹着菜,一边随口说道:“关于春晚,有两个消息,你先听哪个?”
百里观萧停下筷子,狐疑地看着俞景灏,“先说好的。”
俞景灏勾了勾唇角,“春晚我也会去,身份是受邀观众。”
这确实是个不错的消息,百里观萧之前心里还默默遗憾,来到这世界的第一个除夕要在工作中度过。但是如果俞景灏能在身边,那就和在家过无异了。
然而,百里观萧心里却有一种微妙的预感。他挑了下眉,“第二个消息呢?”
俞景灏干笑两声,往他碗里一股脑加了好几块肉,“我爸妈也会去。”
百里观萧,“……”
俞景灏看他脸色发白,连忙解释道:“你不要觉得有压力,我爸几乎每年都会去的,妈妈也偶尔会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