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检,证明那水有问题。你舍不下这一期综艺?我投资再办一个这样的给你。”
“……”百里观萧无语地看着俞景灏:“别乱猜了。这四味植物都是无毒的,那水就那么两口,折腾到山下,再送到医院,沿途一路要经多少人手?周围的医院靠不靠谱?这些都是灿星动动手指就能控制的变数,我不相信。”
俞景灏闻言沉默。刚才是他着急,冷静下来细想,百里观萧的推测不无道理。但是难道就这样默默吃了哑巴亏?他看了一眼百里观萧,某人已经不知不觉退到他好几步开外了。俞景灏自然知道百里观萧在想什么,但也只能配合装傻,他总不能说,我人就在这,来吧咱俩干一番大事业。
俞景灏正默默憋气,百里观萧却低笑了一声,月光之下,本就中了药性的他更加妖孽,红唇轻挑,低声道:“一而再再而三,这个女人真的让我恼了。先撩者贱,这一次,就不要怪我出手狠辣。”
他说着抬头迎上俞景灏的目光:“帮我。”
“什么?”俞景灏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动手解自己的领口,却不料被百里观萧没好气地按住手,百里观萧有些生气地瞪着他:“先帮我找一株植物。”
俞景灏:“……”
夜晚十一点,百里观萧和俞景灏一起往凤冠孔雀雉的方向寻去。凤冠孔雀雉,其先祖为雀狐族,星属东方心月狐,最懂妖魅之术,也因此最懂如何制妖。在百里观萧的世界里,雀狐生活的地方往往有一种植物,是最有效的清心抑情之物,被称为雀狐草。它的主要作用是能凉血,对于那些受外力所扰血热烦躁的人而言自然是天生良药,然而也因为其药效过猛,正常人服用会迅速凉血导致休克。用量入微的话,虽然不至于有生命危险,但也足够使人感到寒冷,虚弱数日。
今天上午寻找凤冠孔雀雉时,他就惊喜地发现了原来这个世界也有这种植物,却想不到晚上就派上了用场。
凤冠孔雀雉多分布在东面,并不难找,百里观萧和俞景灏走了不到一刻钟,就找到了凤冠孔雀雉。百里观萧无声地走过去,那孔雀雉竟然还醒着,深夜见到生人靠近也不怕,反而十分亲昵的样子。百里观萧冲它伸出手,它竟然俯首用自己的冠在百里观萧的手心里蹭了蹭。
俞景灏看了忍不住啧啧称奇。自从认识了百里观萧,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对自然和动物都多了一分敬畏。
百里观萧往周围的灌木里寻了片刻,并没有费什么功夫就找到了上午看见的那种植物。他抬手摘了一株,掐断一半,直接放入口中咀嚼。雀狐草的汁液苦涩带着腥味,并不是什么好吃的东西,百里观萧嚼了两下便忍不住囫囵咽了。
“怎么样?有用吗?”
“没那么快。”百里观萧仍觉烦躁,一抬头,却见那凤冠孔雀雉竟然朝俞景灏开了屏。
俞景灏一脸懵,百里观萧忍不住笑了,说道:“看来你也很讨它们喜欢。这些小家伙还蛮通灵性,知道亲近运泽磅礴的人。”
俞景灏闻言愣了下,本来有些尴尬,听见百里观萧这样一说,才觉得那孔雀看着他的眼神好像都很友好一样。虽然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但他还是觉得自己心脏很柔软的那个角落忽然被触碰了一下,俞景灏试探地朝孔雀雉伸出手,孔雀雉没有半点犹豫,也驯顺地蹭了蹭他。
百里观萧见过俞景灏的冷峻霸道,温柔挑逗,嬉皮笑脸,却没见过这样的俞景灏,单纯而试探,得到一点回应就表露出开心,像个小朋友一样。
柑橘气幽,他愈发觉得自己受不住。此刻正应该是那四味植物药效浓烈的峰值,一波又一波,像是拍在他心口的热浪,百里观萧看着月色下的俞景灏,忽然感到有一根隐秘的弦,正在自己的心口慢慢崩断。
过了不知道多久,他忽然听见自己无比低哑的声音:“俞景灏。”
正和孔雀玩的开心的俞景灏抬头,毫无防备地撞见了百里观萧背靠树干,领口敞开,眼神迷离的一幕。
俞景灏心下一沉,那股燥热仿佛会传染,竟然传到了他这边。
这种时候,怎么可能还忍。
俞景灏轻轻按了下手中孔雀雉的冠,低声道:“闭上眼睛,别看。”目光却一直死死地锁定在百里观萧的脸上,仿佛锁定在猎物的身上。
他踩着一地的落叶和碎树枝走过来,轻轻抱住百里观萧,怀中人已经在持续不断地微微颤抖,喉结上下频动,明显已经忍耐到了极限。
“我这算不算乘人之危。”俞景灏的声音也哑了,怀中人的醉眸,红唇,无一不在挑拨着他最后的底线。两个人一同燥热,此时此刻,谁都无法叫停。
百里观萧邪邪一笑,看着俞景灏,半晌道:“罢了,事到如今,我还能说什么。”
俞景灏低头替百里观萧解开皮带,低声道:“会不会觉得自己很堕落。”
这一次,百里观萧没有丝毫犹豫:“并不。”
百里一族,自古继承神力。他有多清高,他的爱就有多纯粹。千百年来不会遇见一次心动,然而一旦认上一个人,就再不会有分毫的踌躇。
百里观萧低头看着解自己皮带的那双手,俞景灏的手特别好看,十指纤长而有力,骨节分明。燥热之气在自己下腹愈演愈烈,俞景灏才刚刚解开他的皮带,他终于忍不住,仰头主动吻上了那双唇。
柑橘气息浓烈得要炸裂一般,在两人的唇齿鼻息间疯狂游窜,像他的心魔,一波一波,狠狠冲撞着脆弱的神经。百里观萧被俞景灏温柔而霸道地抱起来,背抵在那千百年吸灵气而长的古木上,唇舌交错,脑海里仿佛什么都没有,只有热烈。
俞景灏进入的时候,他只想到两个字。
羁绊。
他已经与这个世界深深地羁绊住,牵涉过深,无法回头了。
……
午夜十二点,静谧的森林彻底陷入夜色,然而在黑暗之中,却隐隐有两个人的喘息。俞景灏放下百里观萧,替他系好最后一个扣子,而后深吸一口气,飞快地自己穿好衣服,一屁股坐在地上。
两人都是大汗涔涔,相对无言。
不远处的孔雀雉似乎已经绝望了,孤零零地默默对月理毛。俞景灏看了它一眼,忍不住笑出声:“我仿佛感受到了来自单身狗的怒吼。”
百里观萧靠树而坐,懒洋洋地瞟了一眼,说道:“你太小看了这些小动物的承受能力。在这原始森林中,它什么没见过。”
“所以,你在这森林里不会有羞耻感吗?”
百里观萧闻言有些奇怪地看了俞景灏一眼,片刻后意味深长道:“我可以在森林中做任何事。任何。”
“……”
一本正经地不要脸。
俞景灏也终于有反被调戏招架不住的一天,默默地红了老脸,不再说话。然而虽然两人彼此沉默,他的心中却格外高兴。他曾经以为百里观萧是神族后人,能够屈尊答应和他做灵魂伴侣都是奢求了,却不想这人竟然也有如此动情销魂的一面,放荡而纯洁。
俞景灏一个人默默纠结了一会,忽然出声问道:“你知道白月光和红玫瑰的比喻吗?”
正闭目养神的百里观萧闻言睁开眼睛,看着他:“知道。”
俞景灏温柔地笑:“你穿上衣服是我的白月光,脱了衣服是我的红玫瑰。”
“……美死你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