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怀抱依旧冰冷,几乎要把渺渺冻成寒冰,渺渺眼眸通红,顺势将那匕首扎的更深。
还差一点点……
渺渺抓着匕首,将他压到水底。
水中的噬灵鱼疯了一般的朝二人涌来,几乎将二人包围成了一个巨大的银球。
顾奚辞一直没有反抗,直到这一刻。
他银色的眼底昏暗无边,到了生命的尽头,他疯了一般的靠近她,单手扶着她的后脑,在水下咬住了她的唇,仿佛不要命一般的吻她。
他越是用力,那匕首扎的越深。
血模糊了渺渺的视线,她几乎看不清顾奚辞的模样。
她挣扎,没用,便死死捏着匕首,刀刃全数没入,然后狠狠地转动,在他的心口捅了一个大窟窿。
银鱼啃噬着顾奚辞,水里全是顾奚辞的血。
她越是用力,顾奚辞吻得越狠,吻到她几乎要窒息,渺渺胸口疼的窒息,以为自己今日终于要与他同归于尽。
最后,终究是顾奚辞松开了手,黑气散尽,他眼中的银色也渐渐消失了踪影,只留一双乌黑的眸子,径直看着她,仿佛要看到她的灵魂深处去。
“抱歉。”顾奚辞在她脑中传音。
他松开她,自己慢慢沉入了水底,水里全是他的血丝,红与白渐渐混合在一起。噬灵鱼一拥而上,将他整个人埋成了一个银色的坟墓。
渺渺浮上水面,爬上岸,颓然坐在岸上,缓缓地抱住了自己的胳膊,浑身发抖。
顾奚辞没有浮上来,渺渺看着深不见底的湖面,眼前一片模糊。
他死了吗?
噬灵鱼那么多,应该是死了。
渺渺浑身湿透,脸颊上都是水,分不清那究竟是长湖的水还是她的眼泪。
她亲手杀了他。
解恨了吗?
渺渺茫然的看着湖面,没有了,之前萦绕在她身边的顾奚辞的气息,彻底消失了。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
锁灵术也断了,什么也没有了。
结束了。
她知道自己应该轻松才对,可是在杀了他之后,她却并没有感觉轻松多少,她只觉得心中空了一大块,血淋淋的,在刚刚转动刀柄的时候,被什么东西挖走了。
渺渺从来没想过,她此生杀掉的第一个人,会是自己的爱人。
……
仙尊顾奚辞失去了踪迹,这件事在六界已经人尽皆知。消息传的极快,两个月的时间,这件事已经成了人们茶余饭后最受欢迎的闲谈。
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朱雀界对外称,仙尊打碎了地牢中的寒铁,应当是跑了。
那是当然的,谁能困住仙尊顾奚辞呢?更何况区区寒铁地牢。
仙尊是什么人?那可是与搅动六界大乱的魔尊平分秋色的人物,只是他此举,却让他头上扣上的“登徒子”大帽子再也摘不下来。
大家都无法理解仙尊这近乎自毁的举动,逃了又能怎样,今后只能臭名远扬。所有人也都十分好奇,为何那位仙尊会如此轻薄,所作所为实在是不符合他的身份。
可是即便大家再不理解,再无法接受,这件事也已经有了定论,六界的俊杰亲眼见到他在夜半时分进入公主的闺房之中,仙界也一直未曾出面为仙尊说话,甚至没有派人去找他,这一切都昭示着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
再离谱的事实,那也已经发生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开始好奇那位朱雀界的公主究竟长什么模样,竟然能将那位清冷无情的仙尊迷成这样?
六界开始流传朱雀界公主程渺渺的画像,据悉是去过朱雀界比武招婿现场的人所画,画中人美的像是一团火焰,她仿佛火焰中的精灵,灵动美艳惊人。
妖界,紫阳书院,曲直堂内。
学堂内坐满了学生,过两日便要考六界综史,上头的先生正在说重点,下边妖界的公子们正在搞小动作。
一幅画像被转了好几回手,在课堂下面传来传去,说是传,不如说是抢。
“给我看看给我看看!”
“我还没看完呢!”
“一幅画有什么看不看完的,看一眼不就行了。”
“那我得记住啊!”
“你有病啊,记什么记,记住做春梦吗?”
“嘘!你们小声点!”一个年纪较小的男子嫌弃的看了师兄们一眼,“先生一会儿听见了怎么办!”
一位师兄瞪了他一眼,“李老先生耳背,只要你不乱动他就发现不了,一边去。”
然后几人继续讨论。
“唉你不知道,当初我爹让我去参加比武招婿的时候,我懒得去,真踏马后悔。”
“你去了也不一定能打赢,就做梦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