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晔眸色微动,无限的惊喜就像是潮水般奋勇漫上来。
阿弦道:“我会好好学的。”
她一笑莞尔,全然不知自己这一笑倾城,勾魂夺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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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弦没想到的是,她将会为自己这句话而后悔莫及。
她有些高估了自己对于鱼水之欢的了解程度。
本以为只是做个姿势而已,有什么难处。
但最难的是她所不知道的那些。
疼痛固然在所难免。
阿弦虽最怕疼,但她从小到大,因为体质的缘故,三天两头的受伤,所以……这种疼倒也可以忍受。
(……神之咔咔)
阿弦并没有“好学”到仔细观摩那作案的凶器,这倒不是坏事,因为在某种程度上说来,看了反而会加重她心中的恐惧——甚至可能会在惊骇之余完全拒绝。
所以阿弦只觉着(…………)
可当初她为了除掉惑心之鬼,连自割手掌都能做的出来,难道这点竟忍不得么?何况崔晔并没有不顾她的感受,堪称温柔典范。
当那股痛楚之感慢慢消退,阿弦望着额头上隐约有汗的崔晔,忍着不适:“阿、阿叔……好了么?”
崔晔身上的衣裳并未完全退去,滑下落在臂弯处(………):“嗯……”
阿弦瞧出他的表情很是隐忍,心里疼惜,无比体贴地说道:“阿叔累么?如果好了,咱们就安歇吧?”
崔晔动作一停,浓眉紧皱,底下的暗沉的眸色里逐渐飞出两团焰火。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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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阿弦醒来的时候,觉着喉咙疼。
才懵头懵脑地爬起来,还未出声,就听见头顶虞娘子的声音道:“终于醒了?”
阿弦几乎以为自己仍在怀贞坊:“我……”
一张口的功夫,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居然哑了,而身上也不着寸缕。
虞娘子先是一愣,继而抿嘴偷笑,见她仓皇四顾,就去取了新的里衣。
阿弦匆匆披在身上,掩好衣襟,又咳了声:“姐姐,我想喝水。”
身后的丫鬟上前,把预备好的花生莲子的甜汤送了上来。
阿弦不知缘由,咕嘟咕嘟喝了两口才察觉不对:“姐姐,我口渴,要喝茶水。”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难听,不知是怎么了,她捂着喉咙,疑惑。
虞娘子笑劝道:“先把这碗早生贵子汤喝了。再给你喝茶。”
阿弦这才明白原来这汤水还有讲究,只得一鼓作气喝了,又喃喃自语道:“我敢自是着了凉,嗓子烧疼的很。”
身后的两个嬷嬷失笑,虞娘子脸上微红,示意他们先退下。
她取了茶水给阿弦,才道:“哪里是着了凉,是昨晚……你难道都不记得了?”
阿弦正喝了两口茶,听虞娘子说“昨晚”,浑身一震,顿时想到好些奇怪的场景,风驰电掣,从眼前飞驰而过。
阿弦“噗”地喷了一口茶出来。
虞娘子见屋里无人,低低自后悔道:“我先前也没叮嘱你,最好不要那样大声……都给人听见了……只怕要胡说八道,不过这也许是我多虑了,崔府的下人还不至于那样没有规矩,不会乱说的。”
阿弦捧着茶碗,呆若木鸡:“什么大声,谁大声了?”
虞娘子想笑,又忙忍住,矢口否认道:“没、没什么……”
阿弦才要追问,只听外间丫鬟道:“天官。”
虞娘子接了茶盏过去,退后一步,原来是崔晔回来了。
阿弦一夜狂乱,方才懵头懵脑,几乎都不记得了,见他出现,望着那张依旧端庄略带淡冷的脸,才唤醒了大部分记忆。
手本能地把衣襟又握紧了些。
虞娘子行礼后往外退出,崔晔走到床边,摸了摸她的头:“起来了?”
这个熟悉的动作让阿弦心安:“阿叔……去哪里了?”
崔晔道:“我先去见了老太太跟夫人,向他们报个安。”
阿弦一拍额头,嚷道:“啊,我是不是该一起去的?虞姐姐先前教过我的,你怎么不叫我起来?”
崔晔道:“看你累了,索性让你多睡会儿。”
阿弦听到一个“累”字,触动了心头痛处,似乎正是因为昨晚自己体恤他、多嘴说了一句后,才拉开了惨剧的序幕。
“你难道不累?”她忍不住悻悻地说,输人不输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