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人的出现,“阿弦”手一松,“当啷”一声,刀已落地,而她闷声不响地往前栽倒。
他身边围着的侍卫还想上前拿住,那来者却比他们更快百倍,大袖一扬,已经将阿弦裹入怀中。
作者有话要说:
有同学疑惑为何之前陈基跟阿弦生活过却没选择离开,现在却要离开,这是个好问题
第一,桐县跟长安不能比,长安的环境更险恶,诱惑更大,而陈基已经受挫太久
第二,之前说过阿弦原本戴着眼罩,能力还一般,后来遇到英俊后才解脱、改变。陈基也想不到她居然会这样厉害了,正所谓防不胜防,其实从阿基之前跟小弦子的对话里可以看出,他对小弦子是有些隐隐地忌惮的
有同学看到阿基肯为小弦子死,说他黑化的突然,其实不是,他肯为小弦子死跟他的黑化不是对立的(可以细想)
总之阿基是个很让人感慨的人物
然后还有一点:
许敬宗,许昂父子跟小妾虞氏这一段儿是史传轶闻,但景城山庄一节乃是作者杜撰,望周知哈。
第101章 心之所向
许敬宗本正觉着这声音有些耳熟, 一时之间又不能确信是谁。
当这人突然闯入厅内将阿弦抱起的时候, 他终于看清楚了,那独一无二的风姿, 长安城也只有一人。
“你!”许敬宗惊地抬手,“崔玄暐?!”
这来者双手抱住阿弦, 回身垂眸,并不看许敬宗, 反像是静静地看着怀中阿弦。
就算是在有些阴森的厅内,这张脸却仍是明静端正。
虽然低着眼皮,却仿佛有落落清辉常在眉间,让人一见心里也仿佛即刻清朗起来。
这人,自然正是崔晔。
许敬宗说罢,崔晔道:“玄暐贸然而来, 只因情势紧急。冒犯之处,许公怪责, 我改日领受。”
他抱着阿弦向着许敬宗微微欠身, 举步欲去。
许敬宗目瞪口呆之余叫道:“且慢,岂容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跟这个小子到底有何干系?竟为了他行如此无状之举!”
崔晔道:“这个孩子唤我阿叔,且对我有救命之恩, 我就算将性命偿还他,也是理所因当的,许公觉着如何?”
许敬宗虽知道阿弦跟崔晔有些牵连,却不想竟是如此关系匪浅。
本来崔晔生性冷清淡泊, 按理说绝不会为了哪个人做出深夜闯入朝臣府宅的荒唐之举,但偏偏他竟做了,实在令人骇异。
且竟来的如此之快,态度又是如此一反常态不由分说,一时叫许敬宗乱了阵脚,不知如何应付。
正在这时,更加叫许敬宗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夜色里忽然传来几声激烈地犬吠!且仿佛是在府内。
许敬宗心中急躁异常,无处发泄,随口骂道:“又是哪里来的野狗!”
话音未落,厅门处就有人连滚带爬地进来,惊慌失措道:“老爷,大事不好了,周……”
许敬宗道:“说什么?”
那人只来得及说了句“周国公”,身后一道黑影窜了进来,“汪汪汪”一连串的乱叫,扑到崔晔身前,在阿弦身上乱嗅。
崔晔本要抱着阿弦出门,蓦地听见这一声,眉峰微动,就站住了。
间不容发之时,门外又有个声音冷冷地响起,说道:“我以为是谁这样大胆,敢动我的人,没想到果然还是中书令不拘一格胆气旺盛。”
许敬宗正因那声“周国公”而胡思乱想,可现实容不得他细想,最坏的一面儿已经出现了。
那人已走了进来,——这人跟崔玄暐的出现不同,众人看见崔晔现身,都觉着心头也为之清朗。
但此刻的这人,却给人一种艳厉到不能直视、甚至慑人的感觉,就算是幽暗的夜色也掩不住那种过分的张扬明艳。
此人却正是周国公贺兰敏之。
对许敬宗而言,一个崔玄暐已经令他觉着棘手,但毕竟两人官职自有高低,以他的资历,若要认真拿捏对扛起来,未必不能略占上风。
可如今多了个贺兰敏之,就不只是棘手这般简单,而是头大。
贺兰敏之的身份太过特殊,性情又无常。之前李义府威风尚在的时候,同许敬宗两个背地说起此人,尚且一副不敢招惹的口吻,何况如今正面对上。
许敬宗勉强镇定,干笑道:“今晚却是怎么了,深居简出的崔天官陡然光临,为何连周国公也都来了?二位可是约好了的?”
敏之已看见崔晔,目光下移看向他怀中的阿弦。
当看见阿弦人事不省脸如雪色的模样,两道浓眉皱起。
他竟将许敬宗的问话置若罔闻,反而三两步来到崔晔身旁,低头仔细打量阿弦,并未发现什么外伤。
崔晔却仍冷冷静静道:“阿弦伤着了,事不宜迟,请周国公许相爷恕我失礼。”
他略微欠身抱着阿弦,往外而去。
贺兰敏之本要喝止,不知因何又未曾,只回首看许敬宗。
许敬宗本也要唤住崔晔,但看敏之不曾开口反而回看自己……许敬宗便并未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