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下不是计较这些的事情,他们发现这些石头在顷刻间便又恢复如初,若不是地面和墙上那些坑坑洼洼的痕迹,他们或许会以为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
眼见一击不中,没有任何效果,宋怀所幸直接开始了无差别攻击,但让人没想到的是散发不同颜色的石头竟然有不同的效果,江舒白设置的禁制肉眼可见的危在旦夕,根本支撑不住如此强度的攻击。
江舒白已然无暇顾及其他,单单护着傅宴一个人就已经让他力不从心,宋怀一人在天上躲避着石头的无差别攻击,三人瞬时狼狈不堪,为了护着毫无修为的傅宴,江舒白一时不查,被石头擦过脸颊,流出了鲜血。
宋怀也没有好到哪儿去,他顾着前面石头的攻击,却没想到那些石头碎块竟然从墙面反弹直接擦过了他的脖颈,好在伤口不是很深,不然他可能就当场毙命了。
即便如此,那些石块的攻击仍旧在继续,江舒白怕自己坚持不了太久,他直接拦腰抱住傅宴御剑飞到了宋怀的身后,两人将傅宴护在了中间位置,可那些石块一点也没有减少的迹象,两人仅剩的体力越发消耗殆尽,宋怀尤为明显。
眨眼间他们身上就遍布伤痕,中间的傅宴却被护的很好,全程没有受到一点伤害,过了许久之后,随意攻击的石块终于停了下来,江舒白和宋怀疲惫不堪的落在了地上。
江舒白第一时间抓着傅宴的袖子四下打量,着急的问道: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
傅宴摇摇头,从怀中拿出一块手帕递给江舒白,我没事,你先擦擦脸上的血迹。
江舒白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脸刚刚被划伤了,他倒没多么在意,不过既然大师兄都说了,他接过傅宴手中的手帕随意在脸上擦了擦,正要把手帕收回去时,傅宴却拿过了手帕盯着他脸上的血痕擦了起来。
那一刻江舒白的脑子都不知道要怎么转了,他慌张的往后退了一步,若是以往江舒白定然不会这么做,可现在他却无法再像之前一样接受大师兄的亲近,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因此他也没有察觉到傅宴眼底的嫌弃。
江舒白为了掩饰刚刚的尴尬,立刻转移话题道:这样随意攻击行不通,我们需要另想办法才行,说完他皱着眉头看向宋怀,语气不悦道:宋怀,你下次动手之前能不能说一声?
宋怀虽然知道自己刚刚有些冲动,可他才不会对江舒白认错,因此他没好气道:知道了,现在怎么办?难不成我们要被困在最后一关了?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玄冥石?
说话间宋怀抬头看着天上散发着光芒的石头,无奈道:这里的布局混乱,根本找不到任何规律。
江舒白却盯着上面一个位置发起了呆,他没有搭理宋怀,好半天之后反倒指着那一处地方问傅宴道:大师兄,你看那个石头是不是从始至终都没有发过光?
傅宴心想你终于发现了,可他脸上却装出一副惊讶的模样道:好像是的,莫不是这个才是真正的玄冥石?可以先攻击它试试看。
江舒白这次显得谨慎了许多,他并没有直接像宋怀一样拿剑攻击而是用术法攻了过去,石头纹丝未动,看上去一点效果都没有,江舒白和宋怀对此上了心,因为相比于其他那些拿剑轻易一劈就能碎裂的石头,这个更像是真正的玄冥石。这次为了以防万一,江舒白将傅宴带到了身边,三人一起御剑飞上了高空,他们离那刻不发光的石头有一定的距离,江舒白和宋怀开始对它开始了进攻。
一开始的确没有丝毫变化,可随着两人发力,那颗没有光芒的石头渐渐发起了蓝色的光芒,可就在此时周围的石头忽然都炸/裂开来向着几人攻了过来。
眼见一颗石头向着江舒白的后心位置飞了过来,傅宴嘴角微弯,机会来了,他立刻推开面前的江舒白,大喊一声:小白小心。
江舒白立刻转头望了过来,担心的问道:大师兄,你没事吧?
傅宴感受到那刻石头砸进了他的肺部,他轻咳一声感觉嗓子里全是铁锈味,他终于可以摆脱这具身体了,不过现在先出去再说,他摇摇头,对着一旁的宋怀突然开口道:宋怀,用踏鹤卿云攻击玄冥石。
躲避着碎石块攻击的宋怀直接愣在了原地,踏鹤卿云是尊主曾经教给他的,林七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那一瞬间他的脑子像是要炸/裂一般,他不懂,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眼前这一幕。
如傅宴所料,宋怀果然大受震动,傅宴之所以到现在才暴露自己的身份,为的就是让宋怀心生惶恐,无暇顾及自身安危,他说了要宋怀死,当然不是说说而已。
可惜一旁的江舒白不太给力,他并不知道所谓的踏鹤卿云,但见宋怀愣在原地毫无反应,江舒白不由大声的呵斥道:宋怀,这种时候了还发什么呆?想死在这里吗?
宋怀转头望了一眼傅宴,那眼神中的复杂只有他自己知道,不过他脑子清楚现在离开这里最重要,他收回了命剑闭着眼睛默念口诀,忽然间所有的碎石块都静止在了空中。
那一刻时间仿若静止了一般,宋怀突然睁眼,人剑合一,直接向着玄冥石攻了过去,片刻间刚刚坚如磐石的玄冥石瞬间化为了齑粉消散在了空中,而周围的石墙也随着玄冥石的消散而渐渐消失。
作者有话要说:不用担心,宋怀下章下线,傅宴这么信誓旦旦,肯定是恢复记忆了,下一章给你们填坑,为什么要折腾这么多事情。
第75章 守得云开见月明(1)
几人终于逃离了须臾之境,宋怀好半天才从刚刚的震惊中缓了过来,看到面色苍白,血色全无的傅宴,他急忙上前拉住傅宴的袖子急切的问道:尊主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傅宴却没忍住直接喷出了一口血,缓缓的倒了下去,一旁的江舒白立刻闪身到了傅宴身后,及时的接住了他的身体,此刻江舒白的脸色比傅宴还要差,他眼眶发红,慌张的问道:大师兄,你怎么了?
傅宴心想他当然是要死了,他终于可以回到自己的身体之中了,不过傅宴向来是睚眦必报之人,该演的戏还是要演下去的,他气息微弱的说:小白,不要哭。
江舒白感觉扶着傅宴的左手一片濡湿,他低头一看手上满是鲜血,他惊慌的向着傅宴的背上望去,只见他后背正镶着一块红色的石头碎块,他身上的黑衣早就被鲜血浸染,只是因为衣物颜色较深,江舒白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
在看到傅宴身上伤口的那一刻,江舒白忽然感觉脑子嗡鸣,那一瞬间他似乎耳鸣了一般什么都听不到了,他的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眶滑落,江舒白害怕极了,他从来没有这么惶恐过,他好害怕大师兄就这样离开自己,他还没有对大师兄道歉,是他错了,他当初不该与大师兄为敌,站在大师兄的对立面。
一旁的宋怀也没好到哪去,因为他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情,林七只不过见过尊主两三面,他根本不可能凭借短短几天的时间就能模仿出尊主的模样,江舒白自始至终对他的身份没有产生怀疑不是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而是从始至终都没有怀疑过他的身份。
宋怀不知道为什么尊主会在林七的身体之中,他含着泪拉着傅宴的袖子不停的道歉道:尊主,你不要吓我,是阿怀错了,阿怀好想你,你看看阿怀好不好?
傅宴却从头到尾没给他一个眼神,他感觉得到这具身体的时间到了,他做了这么多事情,现在终于可以摆脱天道的控制了,只要他以傅宴殊的身份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