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节(1 / 2)

无人像她 星河蜉蝣 1912 字 2023-11-21

那是眼睛的记忆、是肌肉的记忆、也是来源于灵魂深处对痛苦的本能抗拒。

她此刻身上没有电线,人却抖成筛糠,从手腕上凭空蔓延起的一阵虚无的电流,穿破她的皮肉,刺透她的骨血,将她的心和灵魂吞噬一空,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也控制不住腹部那股翻腾的冲动。

她脸色煞白,将脸转到一旁,敬阙智按着她的头转过来:“你躲什么?这是你的陆川呀。”

狄然合眼,下一秒颈部的项圈又缩紧起来,敬阙智寒凉的声音像魔鬼:“睁眼。”

他将陆川的照片放到她眼前,狄然静静看了它五秒,她脑子一片放空,五秒过后,她扶着那面墙,胃部向上涌起酸水,吐得稀里哗啦。

敬阙智笑了,他拿过纸巾温柔地替她擦着沾满脏污的嘴角:“然然终于乖了,从现在开始,你不喜欢陆川了。”

狄然头脑一片恍惚和眩晕,她眼前发黑,手脚虚软,朦胧中被人抱到房间内柔软的大床上。

敬阙智依旧将她四肢铐紧,不过用的不是金属镣铐而是橡胶做的情.趣手铐:“然然睡一会,晚上我们来做游戏。”

他嘴角上扬,笑得优雅。

☆☆☆

天色将暗。

敬敏进来送水,狄然沉沉闭着眼,安静地躺在床上像具死尸一动不动,床边就是窗户,她身体却已经虚弱到连呼救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这是一栋别墅,窗外的路灯闪起光亮,夜里飘着鹅毛大雪,窗外白晃晃的雪和橙黄的光交织在一起,光线温暖明亮。

敬敏真的只是送水,她将水杯放在远离床的桌子上,没有给她喝的打算,她看着狄然,突然开口:“我不是个好人。”

她从兜里掏出手机,慢慢走到床前:“他是个变态,是个疯子,是个精神洁癖和强迫症,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他想做什么,我没有斯德哥尔摩,我只是抱着和他一样的目的。”

“我是故意等到今天。”

她举起手机给狄然看,十分钟前她拨了110。

“你说陆川会感激我一辈子,你说我能自己拯救自己。”她悲怆地笑了笑,“活成我这个样子,救不救已经没区别了。”

“他不是爱你吗?”敬敏伸手解开她的手铐,“我偏要把你变成他心上的一根刺,他拔不出也得不到,我偏要他以后想起你就痛彻心扉。”

“我无所谓陆川感激我一辈子,我只希望他能记我一辈子。”

“他感谢我也好,恨我也好,好的坏的都不重要,只要他日后想起你的时候顺带想起我,这就够了。”

敬敏冷眼看着狄然从床上坐起来 :“就算我再想努力做一个正常人,我也做不成好人,我是个嫉妒心强还很恶毒的女人。”

“你还是只喂不熟的狼。”敬阙智的声音从门口飘进来,他身材高大,堵住大厅顶灯投映进来的光,他逆光站着,脸颊黯淡不清。

敬敏身体僵直,片刻后慢慢舒展,她笑了笑:“对,我是。”

他踱着步子进来,目光悠悠在敬敏和狄然身上转了转。

“然然,你等等我。”他微笑,“等我给不听话的孩子一点惩罚,再好好陪你……”

敬敏不等他说完突然发难,她一个飞扑将他扑到在地,纤弱的手腕按住他的肩膀,她大声吼道:“狄然,去地下室!”

狄然顾不上其他,踉跄着手脚从床上滚下来,她跌跌撞撞跑向门口,被仰躺在地的敬阙智一把抓住脚腕。

她身子本来就虚弱,能站住已经是极限,这一下直接扑倒在地半天爬不起来。

敬敏低下头一口咬住敬阙智抓着狄然的手腕。

敬阙智吃痛地闷哼一声,空闲的那只手揪住敬敏的头发狠狠向一边拉扯,她显然不是第一次被这样虐打,习惯性后仰头减轻疼痛感,敬阙智顺势将她推开,他转身去捉狄然,又被敬敏抱住。

“呵。”黑暗里什么都是模糊的,只有敬阙智的这声冷笑格外清晰,“喂不熟的狼。”

他骂了一句,转身按着敬敏的头狠狠砸在一边的青瓷花瓶上,那花瓶应声而碎,瓷片狠狠插在敬敏的眼睛上。

“啊————”

狄然一只脚踏出门,身后传来敬敏撕心裂肺的尖叫,她忍不住回头,敬阙智将她的脸按在那堆瓷片碎渣上翻来覆去反复地拧。

那场景太可怕太令人毛骨悚然浑身打颤,狄然几次想迈出去的脚都落不下去,她回身用尽全力搬起桌边的玉雕白菜,冲着敬阙智的头上狠狠砸下去,那东西很重,敬阙智应声倒在地上。

狄然从瓷片渣里拉起敬敏,拖着她跑向地下室。

敬阙智爬了起来,他摇摇晃晃站起,脚步也是虚浮,不紧不慢跟在她们身后:“然然,你跑什么?”

魔鬼不可怕,可怕的是披着人皮的魔鬼。

他路过客厅,随手抓起一把修理管道用的钳子:“你跑什么?”

狄然扶敬敏回到那个囚禁了她几个月的地下室,她回身锁上门,敬敏满脸是血,她从口袋里摸索出一个小小的遥控器,颤抖着塞进狄然手里。

是当初狄然逃跑时她毫不犹豫按下将她电倒在地的那个。

“他……”敬敏的鼻子被瓷片割下来一半,脸上皮肤划成烂泥,她吸着凉气,却只吐出来一口血沫子,“……他有钥匙。”

正说着,狄然眼见门锁转动了一下,她手指颤抖按下遥控器。

一阵“嗞嗞”的电流声响后,门锁的弧度复归原位,而后半天没了动静。

当初她被电过两分钟才缓过劲,敬阙智再爬起来后一定会去找塑胶手套,她现在虚弱的身体别说反抗,连逃都逃不出几米。

敬敏的喘息开始急促起来,她胸口剧烈起伏,像是一台破烂了的鼓风机,狄然拨开她的头发,看到她耳后被一块尖锐的长形瓷片深深贯穿。

地下室灯光昏暗,她的脸看起来越发可怖。

狄然不知道说什么,发自心底的恐惧让她害怕得浑身发抖,她只能眼睁睁看着敬敏一点点出气多进气少,不知道门外那个恶魔什么时候会缓过来继续开门。

敬敏那只完好的独眼大睁着,她看着狄然惨白的脸,气若游丝:“你……你知道陆川那天……对我说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