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遥花了很多运气用来遇见一朵淤泥里开出的花,又千辛万苦的把这朵‘高岭之花’给捂热了,内里的艰辛不足以为外人道。
他始终处于被动的状态,李明珠向来掌握主动权,因此离开回来,爱不爱你,都是她说了算。
活着的总比死去的人痛苦,被动的感情也是这个道理,难过总是翻倍叠加。
她自己决定走了,又自己决定回来。
陆遥原本想兴师问罪一番,结果到最后还是不敢。
他到底不确定自己在李明珠心里有没有位置,万一不在她心里怎么办,自己还上赶着兴师问罪,那不是找死吗?
被偏爱的才敢有恃无恐,陆遥十五岁的时候很是有恃无恐。
二十三岁的时候,没这个本事了。
被丢怕了。
这样的感情日积月累,一点一滴累积起来,最后成了汪洋大海。
他生活的中心越来越往李明珠倾斜,有时候叫李明珠看着,心里生出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猜想:他这样,就好像没了我能死似的。
李明珠这辈子都没被谁这么对待过。
她的一辈子也分的清楚,上辈子一直坚信自己活在世界上是多余的,爹不要娘不爱。下半辈子莫名其妙出现一个陆遥,非要插手她的人生,并且摆出一副离了她就快死的样子,叫她心里晃动的厉害。
有些人天生该在一起。
爱慕她的人很多,只有陆遥把她当自己命看。
李明珠道:“你没什么愿望吗?”
陆遥慎重的思考了一会儿:“没有,我以前的愿望是等你嫁给我,现在没了。”
李明珠已经成了陆太太,他这辈子就没什么愿望了,如果还有,那就是遗愿。
当然,这话他是不敢当着李明珠说的。
按照这女人的刻板程度,嘴上说死啊不死的,对她而言都是不吉利的,小古董一个。
李明珠听完陆遥的愿望,一时间没话。
陆遥见她这模样,还以为陆太太心情不好了,很是没有主见的开口:“我想了下,我有个愿望。”
李明珠问他:“什么愿望?”
陆遥抱着她,突然坐直了身体,把陆太太往怀里一拖。
“你还记不记得我初中刚认识你的时候。”
一句话,把李明珠的思绪拉到了遥远的过去。
她一天到晚的,脑袋里记得事情太多了,不像陆遥,脑子里除了回忆和她的陈年旧账,就没别的事情干。
因此,李明珠不太记得二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个什么场景。
陆遥帮她回忆:“你被王奶奶带进来,穿着一件白衬衫,头发挺长的,遮眼睛了都……”
这一来,李明珠倒是记起了一些。
她刚把王奶奶骗的神魂颠倒,老人家对她言听计从,她跟在王奶奶后面,就看见站在二楼楼梯口的陆遥。
陆遥十五岁还没到,长得奶生奶气,皮肤也白生生的,像个瓷娃娃。
李明珠见他的第一眼,就被陆遥鼻孔看人的臭屁模样给刺激到了。
她当即下了一个结论:傻叉。
陆遥在楼上,虽然用的鼻孔看人,但是眼珠子勉为其难的,屈尊降贵往下挪了挪,看见了李明珠的模样——
心里也下了一个结论:娘炮。
李明珠想到这里,又想到陆遥当年那个模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平时当上位者当习惯了,时常板着一张脸,不苟言笑,情绪很少有太大的起伏。
但她这会儿在自己先生面前,总不像外面似的端着,李明珠不知道被戳中了哪门子笑点,几乎歪在他怀里。
陆遥郁闷:“有这么好笑吗!”
李明珠停不下来。
她主要想到陆遥十五岁那年,还是个中二病,穿衣打扮很是放荡不羁,叮叮当当的东西挂了一身,跟个圣诞树一样。
李明珠笑的这样过分,陆遥显然也知道她笑什么了。
“陆太太,红牌警告一次,你现在的思想比刚才更加危险!”
李明珠笑够了,抹了把眼泪。
“我问你是什么愿望,你突然提这个做什么。”
陆遥想了会儿,莫名的别扭起来。
李明珠一看:有鬼。
“说。”她吐出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