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青青和朱子裕俩人面对面站着, 情意绵绵地看着彼此,酸的徐鸿达腮帮子都疼。打小捧在手心里精心养大的女儿啊, 从一颗幼苗精心呵护, 培育成如今蓓蕾初开的娇花,还未疼够呢, 就有人想来棘手摧花了。
看了眼朱子裕, 又回头瞅了眼沈雪峰,徐鸿达很是不满:“哼!”
沈雪峰:……???我干什么了我?
这时, 宁氏的丫鬟冬至过来回话,看了眼朱子裕略有些为难地说:“朱三爷送来的土仪有些不明白是什么, 不好入库。”
朱子裕恍然大悟, 笑道:“都是从云南得的一些东西, 因来的匆忙,没来得及写礼单,就一并都拉来了。”说着站起来, 和宁氏说:“有几样是单独给祖母、婶娘和青青带回来的,不如一并出去瞧瞧。”徐婆子笑的都看不见眼睛了, 只道:“到哪里还惦记着你徐祖母,不孬,没白疼你。”
下人把箱子都抬到院子里, 第一个箱子略微小些,里头摆着一些精致的匣子,朱子裕拿出来一个匣子打开递给宁氏看:“云南那边也盛产玫瑰,这些都是当地有名的玫瑰胭脂, 方子我和给婶婶寻来了,看有没有能用的上的。”宁氏拿出一小瓶玫瑰口脂,打开瞧了瞧,笑道:“颜色看着更艳丽些,多谢你想着。”
第二个箱子,则是一匣子一匣子的首饰,朱子裕笑道:“都是从缅甸皇宫里得的,留着给青青赏人。”徐婆子好奇地打开一个匣子,见里面是一对碧绿色晶莹剔透的镯子,不禁有些稀奇地问道:“这是什么玉?看着还怪透亮的。”
朱子裕道:“缅甸那边的一种硬玉,说是叫翡翠,我瞧着那里的妇人都半带这样的镯子。”又指着第其他几个箱子里拿软布包的整块的玉石说:“这些都是那种叫翡翠的石头,做镯子和玉佩都成。”
宁氏看了看青青道:“回头手艺好些的玉器师傅来打镯子,青青小时候捡的那块羊脂白玉、蓝田玉还有红水晶都还放着呢,正好一并都打磨出来,做成头面,出嫁的时候好用。”
沈雪峰闻言深深地震惊了,看着青青问道:“这玩意也有捡到的?”青青一脸无辜:“当时捡到的时候是石头,后头摔裂了才发现里头有东西。”
沈雪峰听的都有些怀疑人生了,挠了挠下巴,又觉得哪里不对:“蓝田玉不是失传千年了吗?”
青青想了想说:“是开原石的师傅说的,他没见过也说不准,不知姐夫知不知道哪家玉石师傅眼光独到的,请他来认一认。”
朱子裕哪肯把这种机会让给沈雪峰,忙笑着说:“回头我给你找去,不必麻烦姐夫。”
沈雪峰脸色有些肃穆,摇了摇头说:“我觉得还是先不找人来辨认比较好。”
青青一脸不解:“为何?”
沈雪峰道:“这蓝田玉的珍贵性自不必说,就从失传千年这点来看,但凡有一块蓝田玉出世都会引起轩然大波,更何况史书中说秦始皇的传国玉玺就是用蓝田玉刻的。”
徐鸿达若有所思:“若是我家发现了蓝田玉,那必须得献给皇上了。”
沈雪峰点了点头:“是,小婿正是这般考虑的。若是想进上,那不妨拿出玉石;否则倒不如像以前一样藏着比较好。”
徐鸿达看了眼前青青,沉吟片刻道:“那鉴定之事暂且拖一拖吧,等过几日青青册封郡主,京城各府还不知得议论多久,这时候暂且低调些比较好。”
青青也连忙点头,她其实对那块蓝田玉并没有太多感觉,但是不知为什么也不想献给皇上。
其他几个箱子都是装的云南和缅甸当地的特产,朱子裕给徐鸿达带了茶叶,沈雪峰软磨硬泡的分走了一半,给徐婆子送了各色衣料和药材。另有五大娄各类野山菌,都是京城平常没见过的菌种。青青上前略微翻看了一下,笑道:“倒可以煮个山菌锅子吃。”
宁氏嗔了青青一眼,笑道:“子裕好容易回来,你就给他吃锅子打发他?”朱子裕忙笑道:“吃什么都好,只要青青爱吃的我都喜欢。”
沈雪峰哎呦一声啧啧牙,见朱子裕射过来的不善眼神,立马捂着嘴道:“酸的牙疼。”
朱子裕嗤笑一声,说道:“明日我去你家,可得好好和朱朱姐告状。”沈雪峰口气立马就软了下来,凑过来搂着比自己还高一些的朱子裕,撞了撞他的肩膀:“咱来以后可是连襟,咋能啥事都能和你姐告状呢。”
宁氏见俩人打打闹闹的不禁好笑,一边吩咐人将几个箱子篓子抬了各放各处,一面看着俩人时不时互相对视一眼的小儿女,心里暗叹了声女大不中留,佯装无意地说:“雪峰你今天正好有空,我家那两个小子你去看看他们的功课。”又指使徐鸿达帮自己看账本子,最后看了眼一脸期待的朱子裕,宁氏好笑的点了点青青:“去吧,带子裕去园子里转一圈,一会过来吃完饭。”
朱子裕爽快的应了一声,走到青青身边,拽了拽她的袖子。明明这么高的人,可是一面对青青举止投足就不自觉的撒起娇来。
宁氏拽着十分不情愿的徐鸿达往屋走,徐婆子好笑着跟在后头,不停地絮叨:“你媳妇让你看个帐有什么不乐意的,赶紧的,别惹你媳妇生气。”徐鸿达满心的无奈,他是不愿意帮媳妇看账册吗?他是担心那臭小子又趁着没人瞧见的时候摸自己闺女的小手。见实在推脱不过,徐鸿达给了朱子裕一个警告的眼神,乖乖地被媳妇拽进了屋里。
见院子里的人都走光了,青青这才看了眼朱子裕,脸上不自觉地荡出一抹甜蜜的笑容:“走吧,我带你去瞧我新种的花。”
一年多未见的俩人,心里嘴里都是满满的话,俩人并肩走在园子里,见左右没人,朱子裕忍不住伸手勾住青青白嫩的小手,红着脸却不敢看她,只低声问:“青青,你有没有想我?”
青青笑着抬头看他,落落大方地道:“我自然是想你的,每天早上我都在三清面前帮你念一回祈福的经文呢,就想着你能早些回来。”
朱子裕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脸上却满是害羞的红晕,他紧紧握着青青的手,轻声说道:“我也想青青呢!每天都想!”
青青笑了一声,扭头去看园子里绽放的山茶花,朱子裕伸手从摘下一朵层层叠叠分外娇艳的粉色山茶,别在青青的发上。朱子裕的眼神格外认真,可是簪花的手却有些发抖,他的呼吸拂在她的脸上,惹起一片红晕。
“好了!”朱子裕认真的看了看青青,眼神里满满的都是爱恋:“真好看!”也不知夸赞的是那朵山茶,还是带着山茶花的佳人。
青青微微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朱子裕伸手想把她搂在怀里……
“少爷,你晚上在徐家吃饭不?”玄莫的大嗓门打破了俩人间的旖旎,朱子裕一回头,看到玄莫蹲在俩家中间的围墙之上,看到朱子裕看过来,玄莫兴奋地摆了摆手:“天莫让我问您,要是你搁这吃我俩就先回家,等晚上再来接你。”
朱子裕第一次觉得俩家中间这堵长长的围墙如此碍眼,脚一抬,一个石子从地上弹了起来,脚背一蹦,就见那小石子像离弦的箭一样朝玄莫射了过去。玄莫躲闪不及正中眉心,当即从墙头上掉了下去。
只听见墙那边天莫发出惊天动地的爆笑声,等玄莫再爬上来时,就见额头上有一个鸽子蛋大小的包,玄莫顶着红彤彤的包锲而不舍地问:“少爷我们先回家到底行不行啊?”
“滚滚滚,赶紧滚,晚上不用你们来接,放你们十天假好好在家陪陪媳妇和孩子。”朱子裕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口气虽然很不耐烦,但依旧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扔向玄莫:“涂上使劲把包揉开,白练了这些年的武了,连一粒石子都躲不开。”
玄莫笑着接过瓷瓶,十分自得的说:“拿一个包换十天假值得。”
朱子裕闻言十分好笑:“谁给你出的主意?”玄莫理所当然的回答:“天莫啊!”
墙那头的笑成猪叫的声音瞬间就消失了,朱子裕挑了挑眉:“本来我打算给你们放一个月的,但谁让你趴墙头来着,所以只有十天了!”
玄莫“嗷”的一声从墙上跳了下去,俩人只听见一串凌乱的脚步声伴随着玄莫的鬼哭狼嚎:“看你出的馊主意,看拳!”
朱子裕恨恨地看着墙头,忍不住道:“早晚在墙上钉上钉子,让他们没法落脚。”
青青笑道:“真巧,我爹也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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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杨将军和太子带着大军班师回朝,盛德皇帝带着文武大臣亲自到城门口相迎,犒赏三军。百姓们夹道欢迎,跪在路的两侧,一睹英雄的风姿。
在金銮大殿上,皇上连下三道御旨,除了对三人的厚重封赏外,一道册封徐鸿达之女为懿德郡主,赐鲁省为封地。
圣旨一下,满朝文武目目相觑,这军功还能换封号的?还不等众人多想,安明达紧接又念了一道赐婚圣旨,将新鲜出炉的懿德郡主赐婚镇国公府世子朱子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