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微h(1 / 2)

忙完手头的工作,抬眼往窗外望去,外边的世界早已是灯火通明,繁华的城市盛景在这一刻尤其耀眼夺目。

然而站在高处远处眺望,总觉得这景色虽是花团锦簇,却清冷得近乎寂寥。

嘉文点了根烟,走到窗边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流淌的江水,直到烟卷燃尽,最后一缕青烟溜溜消散在空气中,才把残余的烟蒂扔进了垃圾桶里,回到更衣室,拿起衣架上的外套往外走。

本想直接回家,到了岔路口之后,又拐进了另一条街道,来到了弄堂里的那个小酒吧。

里边冷冷清清的,唯有酒保一人。

这个月她来了好几次,与酒保混熟了。内穿白色衬衫,外搭黑色马甲的男人微微一笑,在她走到门口的时候说了一声:“你来了,欢迎。”

嘉文把外套脱下来,搁在椅背上,“一杯白兰地,谢谢。”

“新进的香槟质地非常醇正,度数也不高,尤其适合这样清凉的夜晚。你觉得怎么样?”

“随便吧,喝什么都无所谓。”她伸出两根手指捏了捏衣领,彻底贯彻了柏修然所说的话。

酒保给她调了一杯香槟,带上来的时候,还捎带了一份馅饼。

“白天做的果馅饼,味道清淡不油腻,不介意可以在香槟之前食用。”

“谢谢。”

“不客气。”

酒保回到吧台,拿起酒杯慢慢地擦拭。

嘉文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捻起一个馅饼放进嘴里,慢慢地看他的动作。

这是一个十分有修养的男人。

容貌端正,仪表堂堂,握着酒杯的手修长有力,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干干净净,浑身上下没有任何装饰。

看不出年龄,或许是三十几,或许是四十几,他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质,能让人轻易忘掉他的年龄,只在乎这人本身。

当然,也只有当你注意到他的时候。事实上,第一次来这里,她就没怎么关注过他。

注意到她的视线,男人抬起头,微微一笑。

“馅饼还合口味吗?”

“黄桃味的,我很喜欢,谢谢。”

男人放下了酒杯和擦拭布,手肘撑着吧台,“从刚刚到现在,你已经对我说了三个谢谢,需要我一一回复你不客气吗?”

“好吧,其实是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总要说些话让自己不那么尴尬。”

“在这里,你想闭嘴就闭嘴,只要你想,当然也可以放声高歌。只要别招来投诉,说你扰民。”

嘉文点了点头,“弄堂里的酒吧,需要穿过居民区,是真的……”她斟酌片刻,“很别致。”

“承蒙夸奖,我也觉得。”

嘉文拿起香槟抿了一口,“你贵姓?以后我好给你定个称呼,总是酒保酒保的,难免觉得有些不尊重。”

“多虑了,一个社会身份而已,谈不上什么尊重不尊重。对了。”他挺直腰板,抬手理了理领口的装束,“我姓穆,肃穆的穆,单名一个青字。”

“我叫沈嘉文。”

外边还下着点小雨,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陆陆续续有人进来,她的酒也喝得差不多了,放下酒费和小费就离开了。

代驾已在外边候着了,是个中年女性。

这段时间嘉文经常来这里喝酒,女人刚好住附近,所以几乎每一单都是她来接,嘉文对她的服务很满意,也觉得很安全,一来二去两人也算面熟。

粗粗打了个招呼,坐上后座后,女人就带着她离开了。

嘉文把车窗摇下,看着车子驶出窄窄的弄堂,风丝溜溜吹进来,还带着点点雨雾,扑打在脸上凉丝丝的。

走了一段时间,路过一个闹市区,夜场的声音嘈杂混乱,简直能震破耳膜。

嘉文只觉得吵闹,英气的眉皱了起来,刚想把车窗关上,就看到酒吧的门口有个男人正对一个瘦弱的女生动手动脚,来来往往的人看到了,或是起哄,或是装瞎全当看不见。

她感觉酒意上涌,有什么东西在啃噬她的心脏,一种汹涌的情绪侵袭她的理智。

她知道这不是廉价的同情,更不是见义勇为的豪气。

她冷静极了,唯有那团鬼火在烧,只想破坏些什么东西。

规整的秩序有时候是需要破坏的。

她叫住了代驾司机,含含糊糊地对她说:“我下去一会儿,你别熄火,待会儿我上来就跑。”

话音一落就开门走了出去,三步两步走到酒吧门口,随手操起桌上的一个酒瓶子,指着男人说道:“我劝你收手。”

中年男人嘴里叼着根烟,转过头看了她一眼,把不屑挂在脸上,“想多管闲事,也不掂量掂量有没有那本事?”

嘉文直接把手一甩,啤酒瓶磕到了桌上,玻璃碎片溅了满地,发出清脆而令人恐惧的声响。

她拿起破碎的尖端指着他,一语不发。

男人本就不想闹事,他是附近游荡的无业人员,偶尔来酒吧逛逛,就是想“捡尸”,趁着那些涉世未深的女生醉酒之际就带走迷奸。

此时遇到一个硬茬儿,哪里敢硬碰硬,连忙甩下怀里的女人就溜了。

他看得出沈嘉文眼中的狠意,这女的是真的会把这东西往他身上招呼。

嘉文却觉得有些遗憾,她想象中,这种级别的挑衅,男人应该是满脸凶狠地冲上来,这样她就有足够的理由伤人了。

今天她的本意就不是息事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