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装饰了他的梦,而别人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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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了这一点的青年心中被挤出浓浓的苦涩味。
他甚至都没理由去嫉妒柏修然。
如果可以,他多么希望柏修然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玩弄女性情感品格卑劣的渣男,那么他就有理由去破坏嘉文对他的感官,用尽一切办法抹除他在她心中的地位。
嘉文是一个理智大过于情感的人,知道什么人该抓住什么人该放手。
然而他不是。
柏修然是一个霁月光风的君子,对所有人一视同仁,温和得如同天上宁静的月光,光晖洒落大地,与所有人共享。
他甚至不介意他幼稚的挑衅,面对所有不怀好意也只是一笑而过,从不放在心上。
他或许曾经爱过她,然而一切已经成了往事。她爱着的那个人,其实已经死了,然而她总是心存幻想,竭尽全力抓住最后一丝希望。
没有人能取代一个记忆中的人,现在的柏修然也不能。
该怎么打碎你的幻想,断了你的妄念,我固执的爱人。
沈嘉泽摘掉学士帽,揉了揉发丝,昨天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时的期待只剩下深深的疲倦,只觉得太阳太晒晃得眼花,周边的一切都太吵闹,台上的学生代表更是聒噪得厉害,他只想回去睡觉,不再思考这些难题。
直到拔穗环节开始,柏修然作为导师走到他面前,他还一无所觉,室友扒拉了几下他的学士袍,他才恍然惊醒,立刻站了起来。
柏修然微微一笑,镜片后的眼睛充满了温和的笑意。
年轻的导师身高颀长,然而在高大的青年面前还是稍显瘦弱了些,他拍了拍他的胳膊,示意他把头低下。
柏修然把他学士帽上的流苏拨到了一边,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留下了一句话:“今天毕业了,然而学无止境,以后有什么困难,记得找我。”
沈嘉泽看着他飘然离去的背影,简直想大吼:这时候了还要说这种话,会觉得自己很高尚吗?为什么要让卑劣的人无所遁形?你知道我对你阴暗的揣测吗?
然而他终究是捏了捏掌心,把嘴巴绷成了一条线。
一个多小时的典礼结束了,周边好多人都哭成了一团,沈嘉泽只觉得吵闹,摘下愚蠢的帽子后往观众台跑去。
无论心中有多少种滋味,当他站到嘉文面前时,那种没有一丝阴翳的笑容又重新回到了他脸上。
“姐,久等了。”
“没有。”嘉文摇了摇头,从身后的台阶上拿起了一束花,送到他怀里,“毕业快乐。”
“谢谢,我很开心。”
高大的青年把满束的向日葵搂到了怀里,深深吸了口气。
嘉文看到他的动作,提醒他:“向日葵没什么气味。”
“有阳光的气味。”他一手搂着花束,一手从斜挎包里掏出手机,“姐,我们合照怎么样?”
嘉文不习惯照相,面对镜头时姿态总是很僵硬,一时之间不知如何作答,青年直接靠在她身后,手里拿着手机,胳膊绕过她的肩膀咔嚓咔嚓拍了好几张。
“没有帽子,你帮我把帽子戴上。”
他弯下腰,把头弯得低低的,嘉文看到他的发旋,以及眼中闪烁着的期待,只得帮他把帽子套上,走到他身后系上系带,把帽穗拨向一边。
套好了帽子,两人又拍了几张照,嘉泽犹觉得不满意,拿着手机皱眉嘀咕:“太单调了,没有全身照……”
“我来帮你们。”
两人侧头,就看到身姿颀长的男人面带微笑的模样,他身上宽大的黑红色导师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面对他们的目光,男人踏着步子不慢不紧地靠近。
“用我的手机,还是你们的?我拍好了可以发给你们。”
沈嘉泽直接把手机丢给了他,靠得离嘉文更近,在她还未反应过来之前把手搭上了她的肩膀,很是亲密的模样,而后对着镜头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不知是不是错觉,柏修然总觉得他这学生……这个笑有点东西,似乎是挑衅?
他在得意什么?年轻的教授心中发出了疑问。有时候他觉得这个学生的心思很难理解,比宇宙的奥秘还难以理解。
嘉泽把头靠到了嘉文的肩膀上,对着镜头比了个“V”。
忍了又忍,终于忍无可忍,柏修然终于无奈出声提醒:“嘉文,你的姿态太僵硬了。”
“哦。”嘉文只干巴巴回了个字,却不知如何行动,如同一只提线木偶一样呆愣愣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