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伊夏因为觉得山神将来能帮上自己的大忙,渐渐也不对他排斥,只好奇地问他:“你不是土著人的族长吗?你不回去,他们不会担心你吗?”
山神嘟哝了几句土著语,意思是他们要他来村子里把新娘带回去。
新娘不回去,他也不回去。
孟伊夏因为听不懂他的话有点头疼,真想早点教会他说普通话。
白天明与孟伊夏说村子里开了有关学堂新起的大会,鉴于她白日里跑累了,可以不用参加,问她可有什么想与村民说的,会上他会代为转达。
孟伊夏确实感到很疲惫,但还是想与村子里的人亲切互动一番,只是想到白日里的种种情形,还是放弃了想法,遵照三叔的安排。
她与白天明道,希望他能代她告诉村子里的人,要他们放弃固有的落后观念,把世界和未来还给孩子。
白天明笑说这样的说法村子里的人听不懂,他会将这句话的意义用村民们可以听得懂的方式说给他们听。
三叔是个作家,对这种咬文嚼字的事很是在行。
白天明走后,大家依次洗了澡,换上了三婶准备好的睡衣。
村子里虽然电量不稳定,给手机充电还是没问题的。
孟伊夏来到三叔给她安排的房间,看着明晃晃干净整洁的屋子,十分喜欢,一咕噜爬上床,抱着刚刚充满电的手机,玩起了单机竞技游戏赛车手。
玩到一半,三婶突然来找她。
孟伊夏到现在都没能正式和三婶说几句话,此刻见三婶来找自己,有些激动,连忙放下手机,询问:“三婶,找我有事吗?”
李之桃用着比之前更加阴冷的目光盯得孟伊夏有点毛骨悚然。
“离开这里,离开村子!”她用着不同平时的音调干巴巴道。
孟伊夏不解,“为什么?”
李之桃一字一顿道:“这里不欢迎老师。”
孟伊夏此时有些蒙圈,她大老远从大都市跑来支教,村民们不欢迎她罢了,连三婶也不欢迎她。
不过转念一想,或许是三婶在关心她的安危。
于是她下床跑到李之桃面前,握住她那双冰冷的手,安慰道:“三婶放心,我只是来支教的,没有人会杀了我。”
李之桃却把手抽回,恐惧什么般后退了几步,声音更加灼灼,“如果你坚持不回去,就好好当你的老师,万不要说你不该说的话,也不要去你不该去的地方,更不要做不该你做的事。”
她说完就匆匆离开了。
孟伊夏楞在原地,一头雾水地打着转儿。
山神在把白鹿哄睡后,没有回白天明给他安排的房间,而是轻手轻脚推开了孟伊夏的门。
孟伊夏刚刚回到床上又见山神推门进来,吓了一跳,“这么晚不睡觉来我这里做什么?”
山神指了指孟伊夏身上的印有海绵宝宝的睡衣,又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同款睡衣,微笑着表示她和他是一对儿。
孟伊夏哪里管他的意思,跳下床,三下两下把他推了出去,然后关门上锁。
山神在她门前很是伤心地徘徊了一会,最后抱着身子就地而睡。
孟伊夏玩了一会游戏也睡了去。
乡下的夜里比大都市要宁静。除了静悄悄的月光从窗户洒入屋中,几乎再没有任何声音,万籁俱寂。
半夜,孟伊夏被尿生生憋醒,连忙摸起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下了床。
这里实在太|安静了,安静得教人心惶。
拉开门的时候,孟伊夏被门前睡成一团的山神差点吓出魂。
“喂……”她蹲下身子推了推他,又被他冰凉的身体给吓到。
“山神,醒醒,你怎么睡在这里?”
山神显然睡得很沉,听不到她的声音。
她实在憋不住了,索性回屋从行李箱翻出两件厚衣裳,一件塞到他身下,一件盖在他身上,然后迫不及待跨过他,奔向厕所。
孟伊夏回来的时候,山神还在睡着。
想着白日里没能有时间好好观察他,她便大着胆子将手机上的光照在他脸上。
山神的皮肤很白皙,眉清目秀的,就像瓷娃娃一般漂亮。
怎么看都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甚至可能还要更小些。
三叔说七年前他就是这个模样,那他怎么着也该二十多岁。
可他这个模样,年龄报出去谁信。
孟伊夏不由怀疑世上真的有神。
很快,她又被自己的想法逗笑。
作为人民教师,接受了这么多年科学教育,怎么还能有这么愚蠢的想法。
这时,山神好像做了美美的梦,翘起了嘴唇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