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却对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越瞧越是喜欢。那是一种很单纯的,被他整个人与灵魂深深吸引着的感觉。在没有凤契的影响之后,他终于更加看清路明遥于他的意义。
模糊的情感变得豁然开朗,他甚至能感受到来自元魂深处的颤动。是独自在茫茫大千世界中飘荡许久,终于遇见命定之人的感觉。
原来,这就是当年风倾雪对他说的,有朝一日待他遇见能让他放下对于对方身份的偏见,无论是人是鬼是魔是妖,都不会介意的人时,便能理解她当时的决定与感受。
风涅突然变得不再着急。
因为他知道,这个人终究会属于他。既然他向他讨要了些许时间,那他就给他。
路明遥在风涅离开前,跟他讨要了东西:好说歹说我们也合作了这么久,我觉得我们应该互送对方个小礼物留作纪念。
风涅顺着他:你想要什么?
路明遥低头沉思片刻,笑了笑回道:凤凰身上的羽毛很漂亮,据说还有特殊的灵力。要不,你就送我一根你的凤翎吧。
风涅又陷入了沉默。
对凤族而言,凤翎和凤羽是两个不同的东西。虽然前者确实比较稀少美丽,但与凤羽不同,是不能轻易给出去的东西。对凤凰来说,只有喜欢的人才有资格收到来自凤凰的凤翎。
是他们凤族独有的浪漫。
好。风涅回道,摊开手取走了自己身上一根最漂亮的,递给了路明遥。
自从凤族被剔除了仙籍,仙界关于凤族事情的记载也越来越少。
风涅心里有些苦涩地想着,从路明遥之前对他们凤族事宜一窍不通的态度来看,应该不知道收下这个东西,以及他送出去的意义吧。
但这并不妨碍他把它交出去,是他又一次沉默着向路明遥表示自己的心意。
好,我也给你个东西。路明遥满足地拿着凤翎看了一会儿,珍惜地将它收起来后,取出一本书交给风涅。
封皮是金色的,风涅觉得看起来有点熟悉,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是什么?
我最喜欢的一本道德经,闲暇时就爱把它捧在手里翻阅。路明遥轻笑道,送给你,回去之后有时间就好好看这些有意义的书,少看点不正经的话本。
风涅:
他怀疑这个调侃,才是路明遥真正交换礼物的目的。
作者有话要说:
风涅:路明遥到底喜不喜欢我。
#答案不就在这里嘛小凤凰#
第六十九章 以后还可以用什么样的方式去欺负他。
嘶没想到宫主真的把人放走了啊。
风涅和路明遥解除天契的事情, 很快就从仙宫传遍仙界大陆。宫里见过他们日常相处的人多数一阵唏嘘,而宫外一心一意希望他们敬爱的宫主能够解除误会获得更好的仙士们,已经开始在庆祝了。
其实也犯不着, 凤族毕竟也曾是神兽,即便被剔除仙籍他们的神格在兽族之中依然未曾改变。说不定哪天他们又重新崛起,重回当年身份地位呢?
哎, 不太可能吧?他们都选择隐世埋名的生活了。现在出现的那位,不正是因为当年到处作乱才会被扣押在仙宫里的吗?他接近宫主指不定就是为了继续当年的复仇计划, 宫主选择与他分开是正确的。
不过听说他和宫主在一起时挺尽责挺护着宫主的, 他们之间也传出了不少佳话呢
远在北妖林的妖族们也听说了此事。
狐星御最初是不信的,主要是他对风涅的性格稍微有那么点了解, 真让他盯上的人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走?更何况,从当时见面那会儿来看, 他明明就对仙道的那位俊宫主有意。
结果风涅真的回来了, 孤身一人。
狐星御人傻了:你真的和宫主断绝关系了?
如果你指的是道侣关系的话。风涅的情绪看起来似乎没受到太大的影响,也没有拿林子里的妖族们出气。
他只关心道:我不在的时候,妖林可有发生什么事?
没,有我在能有什么事呢?哦,真要说的话就是从前你不在之后离开妖林的几个大妖又回来了。狐星御说着哼哼唧唧地抱怨,真是墙头草啊。
算不上墙头草。风涅说道, 只是不相信你的能力罢了。
狐星御目瞪口呆地盯着越走越远的风涅,想揍他吧又揍不过,只能默默看着他往林深处走去, 挥挥自己的小拳头小心翼翼地宣泄自己的怒火。
只是拳头还没收回,风涅背对着他抬手轻轻一抛, 朝他丢来了个东西。
狐星御以为风涅发现了他的小动作想还手反射性躲了一下, 结果最后发现他只是给他丢来一个多边角的小盒子, 大概拳头那样大。
他捡起来微微一转,才发现是个小储物器,里面装了不少好东西。
风涅这是给他送礼?
狐星御愣在原地,连头顶上那对狐狸耳朵都不动了,甚至在担心风涅明天会不会就突然要了他的命还是把他给赶出去。
不过这盒子看起来,似乎是仙道的物品。
收着,他让我给你的,谢你这段时间里对妖林的看护。提起此事风涅又是一阵憋屈。
路明遥在给了他道德经之后,又往他怀里塞了个东西。
他以为他是良心发现,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见他理直气壮说:你是要回去妖林吧?我记得那里有只狐狸,在你不在的时候替你看了那么久的林子,没功劳也有苦劳。回去之后记得好好谢谢人家,这份礼我就替你出了。
风涅委屈极了。
连这只见过一次面的狐妖都能有那么多好东西,给他的就是一本道德经!
然而大凤凰还是挺懂得安慰自己,他转念一想,想到路明遥这份礼是替他出的,又莫名感到欢喜。
这不是把他当成了自己人,才会有替他送礼这一说吗?
风涅在林子里走着,无意间来到当初借给路明遥休息的小石窟。里面由他亲手制作的简易家具都完好如初,他离开时也没人敢踏足,里头现在只剩下他和路明遥残留的气息。
他掏出路明遥给他的清静经,沉默着端详几眼后面无表情地把它丢在石桌上,然后走到床边仰躺了下去。仿佛只有这么做,才能从上面不属于自己的另一道气息中贪得些许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