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涅垂眸凝视着他,态度异常坚决:求我。
花长乐恰巧背对着他们靠在墙边休息,没注意到他们的动静。
路明遥瞥了她一眼,才又低声问:风涅,你是不是有病?
这种半嗔怒半无奈的语气,可真是撞到有大毛病的风涅心坎上。
是。他对着路明遥笑得很轻,深邃的眼眸似乎被浅浅的笑意点亮了些许,你第一天认识我么?
路明遥还是挺好面子的。
他担心自己窘迫的模样被花长乐发现,挣扎了许久,又想起风涅刚和他过来谈起往事时,那孤寂得叫人怜惜的眼神。
理智被多余的情感占据瞬间,他还是稍作了妥协,气闷又无奈地扯住风涅的衣领将他往自己的方向拉进。俩人之间的气息猛然交错,鼻尖与唇瓣似乎只要再往前靠一靠就会碰上。
不过路明遥只抬眸深深看了他一眼,就将头偏移至他耳侧:求求你了,风涅。
看在小凤凰如此可怜还平白替仙道背了那么多年罪责的份上,今日就稍微迁就他一下。
刻意压低的声音有些柔软勾人,风涅的眼神在路明遥见不到的角度暗了暗,身体紧绷了一瞬。
突然后悔做了这个决定。早该知道的,路明遥就是有天生诱人的本事。他脸皮还比较厚,在他面前就没有什么做不来的。
他不禁想,这到底是折磨路明遥还是折磨他?听他这么一说,突然连人都不想放了。
如果花长乐不在的话,风涅还真不能保证在这种昏暗无人的环境下,会不会失去理智。
所以在路明遥把他放开后,他还是默不作声替他将铐子摘下。
路明遥眼中,就只看见风涅轻轻一拔,就把紧紧铐在他手腕处的铐子解开。
他很是不解:就这?他还以为有什么特殊机关呢?
风涅耐心解释:这种锁铐是特制的,不过机制挺简单,只有亲手铐上它的人能够摘下。
于是很常被那些作家作为话本中某种乐事的情趣|用品使用。
路明遥像是在看什么愚蠢物品那般盯着被风涅拎在手里的手铐,伸手拿走后边动作边说:那我要是先一步自己动手铐上不就行了吗?
结果铐子在他手里,不管怎么试都无法锁住自己的手。
风涅顿了顿,说:你若有这个本事抢走铐子拷住自己,还会被人给抓住?
路明遥:有道理。
大概因为这是他第一次求人,平静之下的那点羞赧还有些挥之不去,导致他思绪都混乱了起来。
他没好气地把锁铐重新扔回风涅手里,转身离开:下次再这么闹,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风涅抓住铐子时,指尖触碰到了微弱的电击。
算不上疼,威胁之意挺强。
他低头凝视掌心握着的金属手铐,铐链的末端与石壁紧密地连接在一起。眼底忽的滑过一丝很浅的笑意,唇边微微上扬的弧度带着些许不明的意味与遗憾。
可惜了。他轻声呢喃,带不走。
深色的铐子与路明遥,明明很相衬。
作者有话要说:
#请记住今天的铐子#
#说不定它以后会在更合适的场景出现(bushi#
第五十五章 在我寿元燃尽前,你得给我活着。
师兄你别担心, 师姐肯定是有事才会离开,她马上就会回来的。飞墨仙门处,迟迟没有花长乐消息的花无忧与林恩恩肉眼可见的憔悴了不少。
花无忧坐在空寂的大堂里, 眼里被一层沉沉的灰雾覆盖,失魂落魄地询问林恩恩:你说她会不会不要我们了,所以选择离开?
你也知道她为了续命这件事与我们争吵过几回, 如今她又与宫主处得甚好,以她的性子定会觉得有愧于仙宫。
林恩恩站在花无忧身旁, 眼中有许多无奈。
她作为知情者, 虽与花长乐一样不同意花无忧的作为,却也只能怪她心眼小见识低, 大义与感情之间她还是选择了后者。她从小就失去爹娘,幸得飞墨仙门门主夫妇收留, 从小与花长乐他们一同长大。
不管是花无忧还是花长乐, 对她来说都一样重要。
花无忧很惆怅:仙宫已经帮忙找了,这下仙界其他地方几乎都快让我们寻了个遍,怎么会找不着人?
林恩恩叹道:按师兄的说法师姐就是有意躲避我们,肯定不会轻易让我们发现她的行踪。
谈话间,花无忧突然灵光一闪,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莫非她就在?
林恩恩正疑惑, 仙门外的大钟忽然沉沉响起,规律的钟鸣声一下又一下传入他们耳里。
是有客到访的信号。
屋外天色早已暗下,林恩恩茫然地朝外边走去:嗯?这个时候来人?
会不会是师姐回来了?我去看看!比起花无忧仿佛脱离尘世什么都不在乎的死气沉沉姿态, 林恩恩倒是乐观许多,不等花无忧阻止就兀自往山下跑去。
花无忧起身在大堂内不安地来回走动, 他想起从前花长乐刚得知爹娘过世, 心里不舒坦时就会独自跑到观海宗。如今观海宗渺无人烟, 确实是个极好的藏身处。
他在心里计划着去一趟观海宗,边想边离开大堂打算去做准备,就见气喘吁吁的林恩恩欣喜若狂奔到他面前:师兄,师姐回来了!
只见林恩恩身后,身着粉黄色衣裙的花长乐缓步走来。然不等花无忧开心,又见到她后头还跟着多日不见的路明遥与风涅。
花无忧的心情忽然变得平静。
他与花长乐相依为命多年,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她在想什么。她今日会带着路明遥他们过来,多半是已主动向他们坦诚了一切。
只是他无法接受:姐,为什么?
花长乐既然将所有事情道出,就意味着她想要放弃这个唯一的续命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