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肯定要分的呀!这大公子都成亲了,是时候该立业了。一直将大公子困在家里,大公子肯定会像小时候那般束手束脚,做什么事情都不上心的。”当着齐大人的面,齐夫人的话语说的还是很好听的。
“成亲?”被齐夫人这么一打断,齐大人不禁皱起了眉头,“跟谁成亲?谁做的主?谁应下的?”
不得不说,齐夫人在齐大人面前是很有话语权的。乃至齐大人原本根本就不考虑分家的念头,就这样中断了。
对于齐君洲这个长子,齐大人毋庸置疑是失望的。这些年下来,齐君洲处处不如小他几岁的齐二弟,连年仅十岁的齐三弟都比不上。如此不成器的长子,齐大人哪里看得上?
然而,齐君洲竟然一连考过县试和府试,连院试都考中了!这样的事实,又给了齐大人不一样的观感。
于是乎,齐君洲擅自离家的举动在齐大人眼中就变得不再罪/不可/赦。齐大人之前的那些不满意和怒火,也尽数都随着齐君洲的秀才之名消散殆尽。
最为难能可贵的是,齐大人开始亲自为齐君洲挑选亲事了。只不过他做这件事的时候,并没有告知齐夫人。
原因无他,齐夫人也在帮忙挑选亲事的事情,早就告知给了齐大人知道,齐大人也是亲口答应过的。
齐大人本是想着,等齐君洲回来家里,他再好好跟齐君洲说教说教。即便齐君洲不喜欢齐夫人挑的那些亲事,只管跟他这个父亲说便是,怎能擅自离家出走?
但是,齐夫人方才跟他说,齐君洲竟然已经成亲了?
“回父亲的话,此乃我娘为我定下的亲事。”对齐大人这位并不称职的父亲,齐君洲自然是不亲近的。不过当着齐大人的面,齐君洲的礼数很到位,挑不出半点的错。
“你娘?”下意识的,齐大人扭头看向了齐夫人。
齐夫人也是一脸懵。她什么时候为齐君洲定下了这么一门亲事?
“大哥胡说!才不是我娘为他定下的这门亲事。我娘对大哥多好啊?怎么可能给他定下一个乡下丫头?”看她娘关键时刻竟然犯傻,齐金儿到底按耐不住,急急忙忙开了口。
这么差的亲事,说出去都丢人,怎么可以随便把罪名安在她娘的头上?若是传出去,她娘这些年来的美名就坏了。
齐金儿已经十四岁,正是说亲的年纪。她绝对不准许任何人坏了她娘的名声,乃至坏了她的亲事。
有了齐金儿这么一喊,齐夫人迅速反应过来,当即点点头,不客气的指着钱月茵向齐大人告起状来:“老爷,这门亲事真不是我帮大公子定下来的。这位不知道什么村出身的乡下姑娘,我上哪里认识去?”
“孽子!”一如这些年下来的惯常反应,齐大人信了齐夫人,对齐君洲就很不满意了,“谁准许你这般冤枉栽赃长辈的?亏你还是读书人,真是心思歹毒、不忠不孝!”
钱月茵并不是那种冲动闹事的性子。寻常时候哪怕她自己被人指着鼻子骂,她也能神色淡定的予以回击,并不会为人左右自己的情绪。
但是,今日齐家这些人的言行举止,是真的惹恼了钱月茵。
哪怕在初认识齐君洲的第一日,钱月茵就知道,齐家人对齐君洲很不好,逼得齐君洲不得不从府城前往钱李村去寻一门早已没人记得的娃娃亲。
然而亲身经历齐家人的厚颜无耻,钱月茵还是大受震撼,随之而来的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愤怒:“我家夫君怎么就不忠不孝了?我和我家夫君的亲事是两家娘亲早早就定下的娃娃亲,我家夫君身为人子,怎能罔顾娘亲遗愿?”
“遗愿?你这乡下丫头咒谁死呢?你……”齐夫人脸色铁青,猛地扬高音调,直接就变得尖锐刺耳了起来。
距离齐夫人最近的齐大人首当其冲,差点被吓个正着,忍不住就呵斥道:“闭嘴!”
“老爷,我……”齐夫人很委屈,瞬间就红了眼圈,一副泫然若泣的模样,表现得好不可怜。
“她说的不是你。”齐夫人完全忘了齐君洲亲娘的存在,齐大人却是不可能忘记。
对这位原配,齐大人无疑是愧疚的,也是心虚的。乃至当钱月茵喊出她和齐君洲是娃娃亲,还是齐君洲亲娘定下来的,齐大人顷刻间就说不出其他的反驳言语了。
“即便是你娘定下来的亲事,你也不应该擅自做主。怎么也应当告知家里,自有家里为你筹办这门亲事。”为了挽回自己的颜面,齐大人改了口风,转而说道。
“想来我说了也没人会相信。”钱月茵的突然爆发,是齐君洲没有料到的。深感窝心之后,齐君洲的气势忽然就强/硬了起来,卸掉了之前所有的伪装。
“你……”齐大人自然听懂了齐君洲话里的意思。对于齐君洲的不信任,齐大人有些生气,又有些无奈。
他可是齐君洲的亲爹,怎么可能会不相信齐君洲?不过回想这些年他对齐君洲的所作所为,齐大人又忍不住有些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