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若微笑道:“不管许太医领不领这个功劳,咱们领他的情便是。有些事,不必深究。许太医或许有自己的苦衷也未可知,对不对?”
花柔、玉净等人这才不多说什么了!
“娘娘说得对!咱们领许太医的情就是了,别的不用深究。”
卫太后也发现了雍若脸上的斑痕消退,就悄悄召了许太医来问:“你不是说斑痕留下了就留下了吗?我怎么觉得雍氏脸上的斑痕……似乎淡了很多?”
许太医苦笑一声:“臣也想不明白为何会这样!”
卫太后看着他好一会儿,才淡淡一笑:“你倒是个好人。”
她挥手让许太医退下了,又对身边的亲信说:“这样也好。免得皇上心里始终有疙瘩。”
许太医退出了太后的慈寿宫,有一种百口莫辩的荒谬感。
他心中明白:太后一定以为他之前打了埋伏,没有对她和先帝说实话。
没过多久,一件更让他想不明白的事情发生了:盘踞在皇上体内的不育之毒,正在迅速地消散;皇上的肝脉、肾脉、脾经都在恢复正常。
他想了两天后,脑子里灵光一闪,觉得自己知道真相了。
怪不得!怪不得这位娘娘的身边,会有那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呢!
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神秘异常的游方郎中,其实是从枯荣阁叛逃出来的专业药师吧?!
他迅速脑补了一个有良知的药师迷途知返的故事。
那名药师逃出枯荣阁后,受到了枯荣阁的追杀。他也不敢去官府自首,怕被官府秋后算账,或被枯荣阁借着官家势力灭口。
于是,他只好落拓江湖,四处逃窜,东躲西藏。为了糊口,就装作是一个医术半通不通的游方郎中。
可这游方郎中毕竟身怀绝技啊,总有忍不住的时候。
于是,他见房东家的小女孩聪明灵慧、资质不凡,就将她当作了得意弟子,将毕生医术和许多秘方倾囊相授,却又严令这小女孩不许声张……
许太医脑补完了之后,自觉看破了一个大秘密,多年的疑惑得到了解答,身心都舒畅了!
原来,这位未来皇后娘娘竟是枯荣阁判徒的传人,也难怪她千方百计地装作自己不懂医术。
他又想:雍娘娘当年对自己母亲的病无能为力,其实是因为没钱买药吧?
所以,她那样傲气的人,才会不惜冲喜、做妾也要嫁入富贵人家,其实是为了得到某种贵重药材给她娘治病吧?
脑补得十分嗨皮的许太医,从此不再辩白“不是我治好了娘娘脸上的斑痕”。
别人夸他医术高明时,他就笑而不语,不承认,也不否认。
当立后大典到来时,雍若脸上的斑痕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皮肤再度变成水嫩光洁、像剥壳的鸡蛋一般。
为了形象问题,她还是戴上了御用监给她做的假发套,在这一天打扮得极其雍容华贵。
已经是承恩候太夫人的周氏入宫,看到了女儿如今的模样时,不由得喜极而泣。
“如今,你也算苦尽甘来了!以后可要好好保养身子,争取早日生个皇子,那样才算是真正立住了脚跟……”
雍若微微一笑:“娘,我知道了!”
在旁边服侍的花柔、玉净等人神色都有些黯然。承恩候府是新贵,没听说过皇上被下绝育药的事并不奇怪。
立后大典的各种礼仪十分繁琐,其中最重要的部分,就是皇后在坤德宫升座,接受内外命妇的朝贺。
向她行三跪三叩首大礼的人,包括曾经趾高气扬来砸她屋子的兴安郡主。
兴安郡主又胖了一点,脸上的妆容依然艳丽得看不到本来的模样。
向雍若跪拜时,兴安郡主低着头,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
雍若心想:兴安郡主竟然没有称病?
她是凤寥血缘上的亲姐姐,她称病不来拜自己,自己还能把她怎么样不成?她如此为难她自己,究竟是为什么呢?难道是因为她终于成长了?
正式的参拜之礼后,雍若就与皇族中的长辈们寒暄,互相关怀几句、吹捧一下,接下来又是盛大的宫宴。
从头到尾,兴安郡主都异常的沉默,完全没有冲上来怼她的意思,这让雍若觉得很反常。当然,册封大典上没人给自己添堵,也是挺好的一件事。
宫宴之后,命妇们辞出宫去,凤寥才来到了坤德宫。
他满脸笑意,拉着她的手转了两圈,细细打量了一下她今天的装束,赞道:“普天下的年轻女子,只有你才配得上这身冠服。”
雍若微笑地看着他,心里又是感动又是感慨:“从今以后,我可以名正言顺地站在你身边了!”
凤寥嗯了一声,点了点头,上前一步捧起了她的脸,眼中的深情似要溢出来一般:“从今以后,我们互相扶持,白头偕老。”
他的唇,缓慢而坚定地印在了她的唇上。
她回吻他,热情而情意绵长……
过了好一会儿,他们才慢慢分开。
“我想把头套摘下来,再洗一洗,换身衣服。”雍若的呼吸微微急促。
“我帮你!就像我们刚成婚时一样。”凤寥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了梳妆台前,小心翼翼地把她的发套摘下来。
雍若又去洗澡,顺便洗一洗戴过发套的脑袋,凤寥十分热情地要帮她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