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婴愣住,疑是听错:“殿下刚刚说什么?”
九辰收回目光,道:“没什么,我现在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
晏婴这才想起来,自从九辰搬到世子府后,他原来所住的沉思殿便荒废掉了。此后,他极少留宿宫中,又消失了五年,巫王也没有再命内廷为世子另辟宫殿。
九辰知他所虑,也懒得计较,道:“就去沉思殿吧,我困了。”
晏婴十分为难,道:“这么多年无人收拾,那里面怎么能住呢?”
九辰扶着案头起身,毫不在意道:“能睡就是了,你怎么满嘴都是道理?”
晏婴向来拗不过他,忙让人取了厚实的披风替他裹上,才亲自提了盏灯,出去引路。
一遇殿外的凉风,九辰又开始咳个不停,晏婴强扶住他,才察觉出异样,变色道:“这是风寒发热的症状,殿下是不是觉得很冷?”
九辰不耐烦道:“我没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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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江山藏深
正如晏婴所料,沉思殿荒废了六年无人打扫,早已灰尘满布,陈气扑鼻。
所幸,殿内陈设简单,东西也不算多,空间尚称得上开阔。
经年无人居住,床架上早已结了几片蛛丝,床帏亦脏得辨不出原来颜色。晏婴点亮火烛,捂着口鼻摸了一遍,皱眉道:“殿下,全是灰土,恐怕住不得了。”
九辰被呛得又是一阵猛咳,他早已困倦至极,根本没有心思理会这些,扫视一圈后,便让晏婴帮他将书阁里的小榻挪出来,放到靠窗的位置。
晏婴正琢磨着添些什么东西能睡得舒服一些,转头一看,榻上,九辰已经裹着披风斜靠在窗台边上睡了过去。
晏婴看着九辰模样,对压着的伤口浑然无感,料想他是真的有些病了,便去殿外寻了个小内侍,让他送条被子和一壶热茶过来。
已入四更,小内侍很快便送来了东西,晏婴替九辰盖上被子,又喂了他一些水,索性也坐在榻上靠着窗角打盹儿。
次日又值早朝。天色蒙蒙亮时,晏婴便带着数名内侍,备好衮服龙冠,赶去章台宫服侍巫王起身盥洗穿衣。
巫王穿戴完毕后,与巫后作别,刚出章台宫,便问道:“世子现在何处?”
晏婴斟酌片刻,小心回道:“昨夜处理完奏简后,殿下便睡在沉思殿了,现在还未醒。”
“沉思殿?”巫王似是回忆许久,才想起这样一座殿,拧眉道:“不是已经废掉了么?”
晏婴忙解释道:“按规矩,殿下不能随便留宿宫中,所以,内廷没有安排殿下的住处。”
巫王听完,便也没再深究,只道:“既然在宫里,就派个人过去,让世子去清华殿后跪听早朝。”
晏婴犹豫片刻,没有及时应声,巫王皱眉:“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