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香香又惊又喜,伸手捶了他胳膊一拳,气道:“现在才告诉我。”
谢时摸摸她的脑袋,说道:“不哭了?以后也别哭了。再等一会,我来接你们。”
香香本来不想哭了,现在鼻子又泛了酸。她抬眼看着谢时,安心极了,她低低应了一声。
“我等你。”
第五十章
今日阴云密布, 灰蒙蒙的天笼罩大地, 高耸入云的祭台也显得阴暗了许多。太监在前面开路时, 时而瞧瞧这已经看不见顶端的祭台,加之这附近太过安静, 又想着祭台里睡着个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活着的长公主, 总觉得心尖发毛。
司有言甚少来这里, 一是因为国事繁忙,二是……他心中始终愧对胞妹。
他扔了她的妖怪孩子, 她恨他他明白, 但是她意图串通皇叔造反弑君, 他也恨她。
只是现在妹妹犹如活死人, 他的恨又日渐淡了。
司有言心中烦躁,郁结于心, 猛地咳嗽几声, 声音离充满了虚弱感。
独孤羊远随在队伍后面,看着司有言的背影, 不知道是不是肩负一国重担远比肩负一城重担要重太多,不过几个月没见,司有言就消瘦了许多,也没有那日的意气风发, 飒爽英姿了。
他又看向已经在司有言旁边关切的司徒空, 那个叛徒,盗窃了r星的机密文件,卖给别的星球, 随后逃亡外星。在通往别的星球时,大肆破坏当地的文明系统,肆意潇洒后,再次驾驶飞船离开。
现在的司徒空之所以这么老实地待在蓝星,是因为他的飞船被他损坏,无法逃离。但以他爱作乱的性子,时间长了,绝对不会安守这个国家。不管逃不逃得掉,先摧毁几个国家再说,反正蓝星到处都是人,再换一张脸,又变得很难抓住他,绝对不能惊动他,万一他逃了,或者死了,那就没有办法扭送他到星际法庭,指证收买他盗窃r星机密的星球,让那个星球得到惩罚和拿回机密文件。
祭台廊道悠长复杂,如迷宫,壁上挂着的灯盏火光随着路人经过曳起的风,被带得忽明忽暗。
走到楼梯下面,司有言偏头说道:“不相干的人就不必进去了。”
司徒空应声,除了杨不多,又安排了两个宫女和两个护卫随行,其余的人都留在楼下。他边安排边思量,司有言怕是因为这是长公主的房间,所以不想让别人惊扰到她。
他都已经让追月背负上要造反的罪名,司有言竟然还处处护着,也是可笑。司徒空安排好人,一行人继续往楼上走。
走至追月所睡的房门前,守卫的宫人见了来者,急忙跪地问安。
司徒空打开大门,迎司有言入内。
司有言已经是四个月没有来过这里,远远看见胞妹仍睡在床榻上,安静无比,似乎因为房间太过空旷,一眼看去,满心悲凉。
“杨不多,那位就是长公主殿下。”司徒空又低声警告道,“若你治不好长公主,我定会重重罚你。”
之前他就这么处置过几个御医,暗中威慑着想来救醒长公主的人。自此以后,再也没有御医自告奋勇来为她治病,如此一来,让他省心多了。
独孤羊看着远处的追月,又想起这么久了,追月都是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那。不知道她还能否感知外界,如果能,那是不是每时每刻都在想着怎么离开这冷冰冰的地方。
追月,从今往后,他会在,还有香香,一家人,不会再分开。
他提步往那边走,见司徒空要跟过来,偏头说道:“国师请留步,我治疗的方法很特殊,有外人干扰无法施展。”
司徒空皱眉,司有言也并不放心,说道:“男子不便上前,至少要让宫女从旁协助。”
独孤羊防的就是司徒空,来几个宫女倒无妨。他点点头,应允两名宫女上前。
面容安静的追月睡在床榻上,似乎并没有睡太久。独孤羊将药箱放在床头凳子上,取了一个瓶子出来,众人目光紧盯,都看向了他手中的瓶子。
突然独孤羊将瓶子抛起,不待众人反应过来,瓶子猛地炸裂,在半空中碎成粉末,无数粉末飞散开来,瞬间阻碍了众人的视线。
独孤羊迅速拿出能量球,从追月的头部掠过,果然看见她的神经被司徒空动了手脚。
司徒空已觉得不妙,循着杨不多的位置迅速上前,捉住他的手腕,厉声:“你在做什么!”
瓶子里的粉末很快在屋里消散,除了一地灰白,似乎没有任何异样。司徒空盯着杨不多,发现他手上空空如也,也不慌张,似乎什么都没有做。
他满目狐疑,已有侍卫上前,将刀子架在独孤羊的脖子上。独孤羊淡声道:“长公主很快就能恢复了。”
司徒空心头一惊,司有言也急忙上前,看那床上的人,没有任何反应。宫女跪在一旁为她清理脸上的落尘,看着令人心头窝火。
“拖出去斩了!斩了!”司有言被他戏弄,怒不可遏。
“咳——”
床上的人忽然一声呛咳,宫女一愣,惊喜道:“皇上,长公主殿下醒了。”
这大半年来不会笑不会哭,也不会咳嗽不会梦呓的活美人,突然会咳嗽了。
司有言又是一愣,只见沉睡已久的妹妹睫毛微动,似乎在慢慢醒来。
众人当即屏息。
司徒空也愣了神,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他明明压制了她的神经,不会死,可是也醒不过来,会一直沉睡下去的。
单凭这蓝星人的粉末,怎么可能让她醒过来。
司徒空突然嗅到一股熟悉的气味,这种气息让他浑身一震,愕然看向杨不多。
陌生的脸,却是熟悉的气味。
独孤羊。
司徒空猛地松开他的手,讶然得几乎失声——你没死?
不可能,当初明明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