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照片南田课长让我见过一次,问我明长官是否戴过这款手錶。」
「喔?明长官戴过?」
「刚上任时曾戴过一阵子,回明家后就不曾再戴过了。」
汪曼春拿起照片细看,的确,是明楼喜欢的品牌,但想起手錶的事汪曼春不甚愉快,因为明楼有回突然不戴錶了,汪曼春问了他,他说送给明台了,汪曼春就想着再送一款高价錶给明楼,结果在錶行遇到了明诚,明诚没发现她让她有机会把他跟店员的话听了全。
他让店员好好做包装,店员问他要送什么人?他说……很重要的人。
隔天,汪曼春就在明楼的手上看见了那只錶,一只价值不高却让明楼格外珍惜的錶。
现在细想,明楼在换手錶前,戴着的的确就是照片中同款的手錶。
那份购买清单里看见了明镜的名字,想必这錶当初是明镜买来送给明楼的吧!看来的确是送给明台了,要不然以明楼的个性,明镜送的錶,他是断断不可能送给其他人,送给这个明家最受宠的小少爷是唯一的可能。
不过这赎回典当……就耐人寻味了。
典当单上的名字并非明家人,倒是能在购买清单上查到,看这资料,也是跟明家毫不相干的人,当然,能买得起这錶的都是世家,也可能和明家多少有点渊源,明楼帮着赎回手錶也不是不可能,但……这人去年就因为家道中落,破產之后消声匿跡了,在上流世界的耳语里,都传着他应是受不了打击而自尽了。
那么,一只明楼完全有能力再买款全新的的手錶,为什么明楼要到典当行去买?
「这只錶有什么特别的,南田课长查问的用意是什么?」
「她说,这是在汪先生遇害的现场找到的证据。」
汪曼春猛地站了起来,美目瞪视着站在她的桌前微躬身的李祕书:「你说,这錶与杀我叔父的凶手有关。」
「是。」
汪曼春到底是特务,一个怀疑开始在心里成型,但她又几乎要推翻掉自己的猜测。
「一个二十出头岁的青年,有可能犯下杀了我叔父这样的大案子吗?」
李祕书不知道汪曼春猜测的人是谁,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问自己,他只是尽责的回答,也不管汪曼春是否听进去了。
「如果平常给人看的都是假象呢?」
* * *
其实对于孤狼的能力,汪曼春并不十分认可的,只除了用一个保险箱号码当了见面礼之外,孤狼之后给的情报再无建树,只是让汪曼春看了更气愤而已。
这其中还包含了孤狼说明楼明诚常常以市政府有要事为由晚归甚至不归,非常有可能有什么地下活动,然而汪曼春派人去查,那些日子明楼明诚根本未曾留在办公厅处理公事,派人跟踪才知道明楼明诚是去了饭店。
他们两个去了饭店做什么,汪曼春不是不清楚,所以更加愤怒。
可这对汪曼春想查出明镜的事根本一点帮助也没有,她认为她迟迟走不到明楼身边还让明诚介入都是明镜的错,只要明镜不在了她肯定能赶走明诚成为明楼的唯一,所以她迫切需要的是明镜的罪证。
听了李祕书的匯报的汪曼春,知道明家又有了新的情报可挖,所以当孤狼再来找她时,汪曼春耐着性子又给了她一次机会,然而这回见面,孤狼已再不如上回气焰嚣张的模样了。
上回,她有南田洋子这个靠山,如今,南田洋子已死。
「孤狼,或许我该说……桂姨,你说你有情报,但我不觉得你给我的情报有什么作用,上回那个保险箱明镜已经终止租约了,根本就没使用过。」
「那很可能是因为明镜接到了消息,汪处长,你身边的人乾净吗?或许你安排人去银行埋伏的时候,这事就已经曝光了。」
居然是想着把过错推给她?汪曼春想,所谓的孤狼也不过如此而已。
「如果你没有准确的情报,就请你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汪处长,请你相信我,我可以为你所用。」
「在我看来,你这个『用』,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汪处长,这回明镜到苏州厂子办事,办完了事却多停留了几天进行祕密行程,连我都瞒着,办的绝对是见不得人的事,只要汪处长对苏州明镜的厂子多加留意,定会查出什么。」
「你以为我不会这么做吗?明镜正在转移明家资產,现如今还留在国内的都是搬不走的,那些厂子的资產都已清空,厂房是租的,合同是代工的,从上到下清清白白,就你这本事,还敢自称是特务?」
「如果在转移的过程中,转了部份资產做为地下活动之用呢?」
「资產都已经去了国外,查也查不到了,你若想表现你的作用,大概就只能充作眼线了。」
桂姨知道汪曼春对她已经不存在信任了,但汪曼春的话她听见了端倪,只要她还能为汪曼春所用,她心中所想的就还有实现的一天。
「汪处长想让我给你匯报什么或做什么儘管说,我一定做到。」
汪曼春其实是不耐的,孤狼的无用她已经见识过了,她开始懊恼自己的失策,怎么就从南田那里收了两个无用的眼线……
李祕书这个无用的眼线都能找出手錶的事,或许……孤狼也可以。
汪曼春突然改变了态度,由口袋里拿出一张匯票:「你的确可以为我所用,我说什么你做什么。」
桂姨看见汪曼春拿出的匯票,推了回去:「汪处长,我做这些不是为了钱,我告诉过南田课长,我的目的只有一个……我要把明镜、明楼及阿诚……送进监狱。」
汪曼春表情危险的瞇起眼:「明楼,你不许动,明镜及阿诚……我想的不是送进监狱而已,我要他们死。」
「那么……汪处长更该用我了,我为明家人卖命的工作可是得到了什么?阿诚夺走了我的儿子本该拥有的一切,明镜把我扫地出门、流落街头,直到遇到了南田课长我才活了下来,所以我对明家的恨,汪处长儘管放心,我们目标是一致的。」
汪曼春看着桂姨对明家的恨意,知道这对她来说是好事。
「这么恨阿诚,你手上不会没有阿诚的情报吧!」
「阿诚他似乎急着想要钱,很多很多钱,我有回听到明楼与阿诚在书房里争吵,提到华兴银行官股改为中储银行股份的事,阿诚动手消失了华兴官股三万股,似乎是中饱私囊了。」
「有这料你还不用,不是想让阿诚进监狱吗?」
桂姨摇了摇头:「明楼质疑他时,他说明楼已经找不到任何资料了,因为他已经让人处理好了,所有交易都是合法的,而且这事情他未来还会继续做,除非明楼赶走他,明楼当时十分愤怒,说阿诚即使是死,都必须死在他的身边。」
「阿诚他想走?」
「是,那段时间我不只一次听到过明楼及阿诚的争吵,又或者是为了加薪、又或者是明楼发现了阿诚背着他做了一些事,而这些事都是为了想要钱,为了离开明家,这些情报我也曾给过南田课长,南田课长让我调查明楼及阿诚是否真如外界眼中不和,我回报南田课长那应是假象,明楼对阿诚十分执着,只可惜南田课长还没能用这些情报做出什么事,她就被暗杀了。」
汪曼春不想去听明楼对明诚的执着,但倒是听见了有用的情报:「三万股,阿诚可真是越来越让我刮目相看了,从梁仲春那里赚到的钱,都不知可以重建几个七十六号了,现在又是三万股的华兴官股,更何况他拥有内线资料,这可是一到手就飞快涨股价的聚宝盆啊!若是在适当的时机卖出……哪里是在梁仲春那里赚的可以比拟的?」
「可惜他已经处理乾净,交易合法,怕是那些股份早就卖了,钱,早已赚进他的金库里了,所以我没有证据,这一件事,最后便无法使用了。」
「谁说无法使用的,证据有用无用,就看拿到证据的人该怎么用,七十六号……从来最懂得利用证据。」
桂姨冷笑一抹,七十六号最擅长构陷入罪她岂会不知,既然汪曼春这么恨明诚,她当然乐见。
「你恨阿诚,我们就先处理阿诚吧!不过……做为回报,你还必须帮我查查明台。」
「明台?」
「对!不管什么,有异样就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