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个时代已经不需要骑马了,但特训班还是安排了马术课程,明楼这种出身的人自然从小少不了马术训练,明诚跟着他虽然没正式的学,但上马跑个几步是没问题的。
只是来了特训班之后,明楼发现明诚的马术变好了,他曾经问过,但明诚告诉他是在当小于老闆的那年学的,明楼当时信了,但如今……却在心里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
明楼率先脱队了,明诚与他一向焦孟不离,自然也脱队了,教官也只是眼睁睁的看着,儘管身旁的副官出声询问。
「老师……」
「别管他们,总之他们也会了,不用在这里浪费时间,告诉王天风,明日起他们的马术不用再训练了,安排其他课程吧!」
「是!」
副官忙着去威喝其他学员了,总不能让他们看明楼那样子,有样学样吧!
倒是那名教官,若有所思的看着两人消失的方向,露出了一抹谁也看不出用意的浅笑。
明诚虽然跟着明楼离开,但当明楼放慢马速后,明诚也把速度慢了下来,他没有追上前去,因为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明诚有种自己是傻子的感觉。
早餐时听了明楼的分析,他才知道自己昨晚真是白做工了,要处理三个人,可不是简单的活儿。
昨天他找了藉口没跟明楼一起去浴室,想着训练班里有四个人知道明楼上海世家贵公子的身分,而且还是口没遮拦的四个人。
来日明楼回了上海接了新政府的工作,肯定举国皆知,这时他在军统训练班受训过的事若传了出去,定会被怀疑他的身分。
当然,他可以假藉是军统身分投诚新政府,那么他去了新政府要面临的就是日本人的怀疑,那会是件麻烦事。
虽然他现在的身分进新政府并不就是完全受日本人信任,但至少他没与汪芙蕖真正闹翻过,还曾跟汪曼春有过一段情,会是最好的烟幕弹。
所以明诚绝对不能让那四个人活着,他本先去找带头那人,却走遍整个军校没见到人,昨天他曾经找到垃圾焚化炉那边去过,却刚好被一位长官喊住了,那位长官就是今天马术课的教官,长官约略的问了他关于今天的马术课程,也说他与明楼若不需再学了就先脱队,免得影响其他学员,明诚应了是,稍早也把这事告诉了明楼。
有了目击者,明诚便不能再往更偏僻的地方走去了,否则他难以解释自己的行踪,所以他没再接近焚化炉,现在想来他当时若去了,应该会比其他人都早一步发现那个二等兵的尸体。
当下的明诚想,那名二等兵只能再找时间处理,但禁闭室的那三人关在那里走不了,目标明确,他轻易的劈昏了轮值人员进了禁闭室,解决了那三人才去了浴室,当然,那时的明楼已经不在了,他虽然快速的洗完了澡,但也绝对不只明楼所说的,他们才分开五分鐘的时间。
大哥为了什么帮他隐瞒?还有,王天风与大哥在巴黎的那个任务……
胸口射偏的一鎗、脖子上特殊武器留下的伤口,为什么那么像明诚四年前在青瓷计划撤退时,那名同志身上所留下的伤口?
那武器特殊到连王天风都惊讶,那么那名被杀的同志死前的那张震惊、不解的面孔也有了合理的解释。
前头的明楼把马停了下来,跨下了马背,这里是山崖边,可以远眺山下的风景,明楼原先是瞇着眼细看,最后,把上衣口袋里的眼镜掏了出来,戴上。
明诚看着那副眼镜……突然有了想法。
明楼听见了明诚也下了马来到身边,才刚回头,就看见明诚抢下了他的眼镜,装模作样的戴上,装出一副老学究的表情,一看就知道在学谁。
「阿诚,你戴我的眼镜,头不晕吗?」明楼的度数是不深,大多数的时间是无需戴眼镜的,但明诚的视力相当好,所以戴上他的眼镜肯定头晕。
「我想看看大哥眼里的世界。」明诚把眼镜取下,伸出手指摸了摸镜片的边缘,指尖一阵刺痛。
明楼立刻抓住了明诚的手,然后在明诚还没意会过来前,送进了嘴里舔过,接着立刻拿出手帕包住了伤口:「小心一点。」
这个举动若放在他人的眼里是太过亲密的,不过因为明诚自小受伤明楼都对他十分呵护,明诚久而久之也习惯了。
「还不是大哥的眼镜,怎么会割人,大哥自己被割伤过吗?」
「前几天不小心摔了,镜片上有处裂口,肉眼倒是看不出来,但角度对了就会割伤。」
「怎不换一副?」
「这里前不巴村后不着店的,去哪里换,等回巴黎再换吧!」
明楼接过自己的眼镜放进口袋里,代表这个话题结束了,虽然……明诚也无需再问了。
自己的伤口他看得很仔细,这还是他没施力的情况,若他施力了,直接喷血都不意外。
明诚的血液像寒冷冬日里的溪水一样,慢慢的冻结起来,直到夺去溪水里的所有生机。
毒蛇及眼镜蛇这样的代号不是巧合吧!会不会就是同一个人?
然而眼镜蛇知道青瓷是谁吗?或者该问……大哥,你知道我是青瓷吗?
「阿诚,昨天晚上回寝室前,你去哪里了?」
「那三个人是我杀的。」明诚没想隐瞒,老实的说了:「我不知道那些人是上级派来的,我只想着得灭口。」
「留了一个?」
「我没找着,本来想再找机会,没想到先被人给解决了,大哥,你确定是上级派人做的,那手法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