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一路走进府里,在正堂坐下,赵侑立刻叫了这留守府上的大管事来给萧宓认人,交待其以后一切听萧宓吩咐。
又问了赵信的伤情,得知不仅失血过多,而且摔下马时震荡了头部,很可能无法醒来时,赵侑脸色也变得十分沉重。
默了一会,他站起了身:
“宓儿,我即刻要南下,你和襄儿在北地等我,待京师安顿好我就来接你们。”
萧宓知道,军情紧急刻不容缓,他必须马上挥军京师,打赵霍一个措手不及才行。先锋部队已经出发了,赵侑这个主帅,也只是为了等他们回来见上一面才耽搁至今。
“你放心去,我会照顾好元哥和阿信的。”大局为重,她很明白怎么做才是最好。
《周史》
武德五年九月,秦王侑率二十万军自北地侵京师,逾二十三日入太极宫,高祖自认贤德不如,禅位秦王,改元天启,称太宗皇帝。
太极殿之上,赵霍与赵佶身边最后几名侍卫也已经倒下,两人却依然拿着剑在与秦王军拼杀着。
“何必再垂死挣扎,住手吧父亲。”赵侑从殿外跨进来,凉凉地道。
赵霍与赵佶闻声皆是一顿,看向赵侑的方向,其余秦王军也都退后了几步。
“孽子!你待如何?”赵霍看向他的眼中满是愤恨。
赵侑对身后端着笔墨的太监使了个眼色,太监有些战战兢兢地走到了手持利剑的赵霍面前。
“写吧,禅位的旨意。”
“休想!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你还想名正言顺,做梦!”赵霍当然不肯配合。
“父亲的皇位不也是这么从前魏手中得来的么!谁有资格说谁呢。”赵侑不甚在意地笑了笑,然后道:
“如果父亲不肯好好配合,那可不要怪儿心狠。”
说着,他对外吩咐道:“把人带进来!”
很快,包括杨氏在内的后宫嫔妃全都被捆成一串拉了进来。为防止吵闹,每个人嘴里都塞着一块布巾。一旁还有好几位年龄最大不超过五岁的皇子公主以及被五花大绑的赵俣。
“我每数三声杀一人,直到父亲动笔为止。”赵侑嘴角是残忍的笑意。
“一。”
“二。”他一声一声地数着。
“三。”
数完三下,他叫人拉出赵俣,扯下他嘴里的布巾,“那就从他开始吧。”
“父亲!父亲!救救我!救救我!”
赵俣嘴巴一得了自由,立刻哭嚎着呼救,他此时泪流满面,毫无往日威风八面的气度可言。赵霍见状,只是不忍地转过了头。
“六弟!六弟饶了我!我再也不敢和你作对了!”见赵霍不理,赵俣又转而向赵侑讨饶。
“要怪就怪咱们的好父亲。”赵侑道,说着就对一旁的秦王军军士下了个手势。
手起刀落,赵俣的声音戛然而止。
赵霍震惊地转过头,看着地上的头颅和满地的鲜血,大骂:“畜生!这是你亲兄弟!”
在赵侑心中,唯一认的兄弟只有赵信,听得赵霍的痛骂,也不理会:“父亲不愿写,我们就继续吧。”
说着,又让人拉出了年纪最大的那位小皇子,这孩子是最得赵霍喜欢的一个。
数完三声,赵侑再次命令军士落刀。
赵霍终于不忍地喊道:“住手!”
“如何?”
赵霍扔下手中的长剑,大理石地板上撞出哐地一声巨响,恨声道:“我写!”
得了圣旨,赵侑一声令下,将殿上的人全部捆绑起来。
然后走到赵佶面前,道:“我倒是小看了你。”
他已经查清楚,江南军中的变故出于赵佶的设计,险些让他阴沟里翻船。
“输了就是输了,何须废话。”
从头到尾,赵佶的神色都很平静,成王败寇而已,不过是一死。
赵佶傲睨地看着他,目下无尘的样子,让赵侑恍然大悟,之前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终于想明白了。原来,这个赵佶和他一样,都是重生而来。难怪,明明没有任何漏洞却暴露了那么多势力。
只有前世的赵佶,在他面前才永远有着一种莫名的优越感,看他仿佛看着卑陋的蝼蚁一般。
“正好,两世的仇一起报。”赵侑冷冷一笑,吩咐人准备车裂之刑。
前世,赵佶这卑鄙小人以宓儿的性命为要挟,传书让他过江谈判,若不来,三日之后他将在江水之中收到萧宓的尸体。
当时他在兴庆宫所有眼线都被拔除,他根本无从得知萧宓的状况。赵佶又在城墙上吊了一个与宓儿身形体貌都很相似的女子。
明知是要挟,他却不敢赌,不敢赌赵佶的良知。前世从父亲手中叛乱夺位时,赵佶的长子在宫中作为人质,两方对阵,他连眼睛也不眨一下,直接挽起弓箭射死了那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