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既有如此律令,自然要遵法令行事,那就先把他羁押到京兆府大牢,待伤好了再行刑!”
见李啸与刘二郎都是一副逃过一劫的样子,他又添了一句:“到时候,本王会亲自到场监督行刑。”
这场争端以刘二郎被痛揍一顿羁押监牢暂时告一段落,赵信怕再生事端,便送萧宓回宅邸。路上,他很不解地问道:
“萧表妹为何要给那刘二郎求情?”
“七表哥你说,悬在头上的刀是掉下来后可怕,还是悬而未掉时可怕?”萧宓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打了个比方。
“是该让他好好尝尝担惊受怕的滋味再打!”想通了的赵信顿时笑着道。
“不止如此,他这种没吃过苦头的人,身上的伤还痛着,又天天恐惧着不知何时会挨的一百二十杖,为了脱罪,让他把侵吞的萧家产业还回来,他也不敢不还。”萧宓补充道。
“这倒是个好办法!”赵信赞道。觉得可以借此帮萧宓收回产业也很不错。至于让刘二郎逃脱了刑罚,那也没关系,他随时可以去套他麻袋再打一回。
萧宓回到萧宅就立刻派人送信前往文城,京师产业被占的事给她提了个醒,其他地方也该派人去好生彻查一番。
而刘府这边,事情也不是那么简单能摆平的。至少,听说刘二郎被羁押京兆府大牢,而郑王还铁了心不想放过他后,刘侍郎是不甘心就这么束手就擒的。
“快去给宫中的娘娘送信,让她找陛下求情!”
作者有话要说:(1)在我国古代,特别是唐朝以后,□□罪都是判得很重的,比如,元朝明朝□□有夫之妇都是死刑,无夫的也是杖责一百七,□□幼女也是杖责一百七。
第64章 解决
刘夫人闺名刘昀,今年刚刚十六岁,从小就常被人夸相貌标致,如今正是女儿最好的年华,便如同那芙蕖一样娇美秾艳。
与她一同被献上来的,还有其他六七家降臣的嫡女庶女,但赵霍头一个就点了她侍寝,这近半年来,虽然赵霍身边又多了好些个献上来的女子,和她容貌不相上下的也有两三人,她身上的宠爱却依然是头一份的。
她原是订过亲的,未婚夫婿便是那奉前魏太子之命北上讨伐赵霍的主将曲升之子。曲升兵败,赵霍进驻京师以后,这门婚事自然就被刘侍郎毁约了。曾有人拿这个把柄在赵霍面前诋毁于她,却也丝毫未曾影响她的盛宠。
唯一让她捏了把汗的,就是这次赵霍十来天没召见她。正暗自着急到处打探的时候,却又突然收到了晚上接驾的旨意。
刘昀大着胆子扮了委屈,怨赵霍这么多天把她丢在一边,赵霍这一心疼,便对她说了实情。这便让刘昀彻底放心了,原来陛下不是去河东祭祖不带她,也不是厌倦了她,而是中毒了在休养。而且他身体一好转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这份宠爱与往日别无二致。
正因为确定了她在赵霍心中的地位,这次自家兄长惹了事得罪了郑王,她才敢毫不犹豫地去求情。
华灯初上,赵霍今日照例来了刘昀所居的延嘉殿。
延嘉殿是距离帝寝甘露殿最近的后宫寝苑,又由刘昀一人独居一殿,由此可见其如今的受宠程度。
大周完全继承了前朝大魏的宫室,无论帝寝还是后寝,每一殿都各有院落。赵霍踏入延嘉殿的寝院大门,便见得年轻貌美的刘昀已经率众宫人跪在门口迎他了。
赵霍亲自上前,牵着刘昀的手,要将她扶起来,却见她并不如往日那般欢欢喜喜地起身,而是带着哭腔道:
“陛下,妾有罪,不敢起来!”
赵霍一头雾水,柔声哄道:“爱妃这是怎么了,有话起来再说,冬日里地上寒凉,当心冻坏了!”
“陛下待妾如此好,更让妾难过不舍了。”刘昀哀戚地道。
“到底发生了何事?”赵霍关心地追问道。
两人一路走到了殿内,刘昀又重新跪在了赵霍脚边,娓娓道来:
“妾约束家人无方,使兄长得罪了郑王殿下。兄长愚笨,开罪了郑王殿下,原是怎么罚都不为过的,但妾家中只得兄长这么一根独苗,他从小又身子弱,若真挨了郑王殿下那一百二十杖,恐怕就没命了……妾不敢求陛下宽宥兄长,只求陛下,让妾代兄领罚!”
这话说得如此哀婉又大义凛然,凭白也叫人生出三分怜惜与赞叹。
“真是胡闹,你一个女子,竟要去领杖刑!你兄长身子不好受不住,你就受得住了?”赵霍佯怒道。
“可兄长若有个好歹,家中香火断绝,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更是叫人不忍!”刘昀低着头道。
“你呀,真是倔强!”赵霍叹了口气,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说说看,你兄长到底如何开罪了郑王?”
听这口气,就是可能赦免了。刘昀心中暗喜,面上却仍作哀戚状,一五一十将五味八珍楼里发生的事交待了。到时候说不定会与郑王对质,避重就轻地隐瞒,反而容易引起赵霍的厌恶。
“兄长的行为确实混账,可如今受了郑王殿下的教训,已是知错,往后妾与父亲也定当对他好生约束,令其不敢再犯……妾不敢求陛下赦免,只求陛下向郑王殿下说个情,让妾代兄受罚……”
“这么说来,那女子未曾受到损伤?”赵霍听完问道。
“是的,陛下。”
“打也打了,如此再杖责一百二委实有些过了。”按赵信的性子,较真打下那一百二十杖,还真能叫那刘家二郎丢了性命。
“那……陛下的意思是……”
刘昀微微抬起头来,一双美丽的杏核眼期盼地望了赵霍一眼,又迅速微微低头。
赵霍突然伸手轻轻捏住了她精致小巧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看了一眼,目光又渐渐流连在她花瓣一般鲜嫩美丽的唇上,然后手上移张开五指遮住了她整个脸的上半部分。
“陛下!”刘昀娇嗔地唤了一声。
这都什么时候了,陛下又玩起了平日里百玩不厌的那个游戏。床笫之间,有时候他也会突然这般遮住她的眼鼻,然后尽情品尝她的唇或者玩弄她的下巴。
赵霍松开了手,有些遗憾。
在晋阳偶遇那位绝色美人后,虽然只有那么惊鸿一瞥,却仿佛重铸了他的审美观一样。他以前从来无法想象,能有凡人美得那般撩人心弦。而那美人的眼、鼻、口、下巴、脸型,身段哪怕是身高、嗓音,他觉得能有任何一部分与她相似,似乎也显得特别有韵味特别迷人。
刘昀刚刚低头那个动作和角度,一瞬间竟让他觉得与印象中的那位美人有六七分相似。可细细看来,却还是只有下颌的线条与那红唇甚为相似,一出声就更是打破了那种迷幻的感觉。
不过,寻不到那绝色美人,能遇到刘昀这样一个有三分相似的,也算是一种慰藉了。况且,刘昀性情天真纯善也挺合他胃口,自然还是要怜惜的,还能真叫她这样一个弱女子去代兄受过么?
“明日朕召阿信来说说,令他放了你兄长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