厕所在门外右拐,异味浓重。
时迁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何鸢一坐下,闭上眼就开始睡觉。
半个小时的时间,她也要抓紧时间睡一睡。
时迁从包里摸出保温杯,到右边热水器处接了一杯水。
回来时瞥了一眼那三个丑的各有千秋的年轻人,长腿一伸,猛地踹了一下他们坐着的那一排不锈钢椅子。
哐当一声,在静谧的候车厅里面,声音十分明显。
时迁警告的眼神很是薄凉,叫人从心底伸出一丝寒意。
他一米八几的身高,这群人站起来估计连他的肩膀都不到。
三人看到他的眼神,瑟缩一下,大气不敢出,把目光从妇女的胸部收了回来。
时迁喝着水,晃荡回了何鸢身边。
对方双手抱胸,穿着他的羽绒服,看上去睡得很香甜。
左右眼下的两颗小痣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十分具有诱惑力,勾的人心猿意马。
时迁不动声色的挪开目光。
半晌,门口又有动静。
一人高谈论阔:“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没什么大问题的,我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捉失败的鬼,你看到我这个罗盘了没有,祖上传下来的,很灵的,说了你们这些外行也不懂。”
“这个车站的阴气怎么这么重,不过今天幸好遇见了我,我只要进去,那些小鬼看到我根本不敢动弹!”
“是是是,大师您说的对,我们今天晚上就到大岭山了,到时候您可一定要帮我们看看,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
“好说,就是请祖师爷需要一点酬金……”
“没事没事,这些我们都知道,钱不是问题,只要把那个东西给弄走,什么都没问题!”
二人说话间,买了票,进了候车室。
这两人一进候车室,空气就变得聒噪起来,光听那个大师吹牛。
一会儿自己祖上如何如何,一会儿显摆自己的法宝如何如何,声音尖酸刻薄,吊着嗓子说话,装腔作势,实在吵的头疼。
时迁看过去,只见这风水的大师上半身穿了一件不伦不类的道褂,下半身穿了一条黑色的西装裤,脚下是一双老北京布鞋。
右手捏着两颗核桃,据他刚才吹嘘所言,这核桃也大有来历,具体什么来历,吹的太多,时迁没记住。
左手是一串紫光佛珠,他不停地念叨什么咒,上下嘴皮子一合,已经问身旁那个冤大头要了四五千。
时迁翘着二郎腿,手下闲得慌,就贱了起来。
他往何鸢耳朵边上吹了口气,对方没醒。
又用手指头戳了一戳她的脸颊,对方依旧没醒。
时迁挑眉,整张脸凑过去,差了几公分的时候,何处长闭着眼开口:“想挨打吗。”
时迁笑嘻嘻的,吹了一口气:“没,遇见您同行了,想叫您起来分辨一下真伪。”
封建迷信无论在哪个年头都十分盛行。
越是有钱的人就越信这一套,神神叨叨,几乎入迷。
候车厅的窗户被外面的风吹开,立刻刮了一阵阴风进来,冻得里面的人一哆嗦。
大巴车姗姗来迟。
检票口开启,何鸢起身,头一个上了大巴。
时迁走在后面,踏出门的那一刻,福至心灵,回头一看。
这一看,一晃眼,便看见穿工装的中年男人脚下,跟着一个浑身青紫的小孩儿。
眼珠子乌黑,渗人的抱着他的大腿。
时迁眼睛一眨,那小孩儿一下子消失了。
坐上大巴,时迁心有余悸,在何鸢边上,说道:“我刚才看到一个东西。”
何鸢没说话。
“你想不想听?”
何鸢不想听。
时迁:“我看到一个没穿衣服的小孩儿,皮肤惨白,据我观察,它应该是个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