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睡得安稳香甜的既灵才不吃他这套,任你端详,我自呼吸平稳,悠然绵长。
谭云山刚燃起的希望火星又“啪”地灭掉。
已经记不得这是第几次空欢喜了,他有点哀怨地看着什么都不知道的家伙,盘算着等她再次醒过来,干脆二话不说把人绑走得了。
当然,以他的武力值,也只能想想。
乱七八糟琢磨了一通,谭云山忽然发现他仍维持着附身端详的姿势,这让他的脸和既灵的脸凑得特别近,近到她的睫毛会随着他洒过来的呼吸轻轻颤抖。
她的睫毛在颤。
他的心也在颤。不,他没心了,他是整个人整个精魄在颤。
屏住呼吸,他鬼使神差地又靠近些,近到他已经看不见她的脸,满眼只剩下她微张的嘴唇……
“你干嘛?”
很好,嘴唇说话了。
谭云山被抓了个现形,但极其镇定,无半点仓皇后退,就定在那儿眼观鼻鼻观口的距离,大义凛然道:“我预感到你要醒了,过来迎接。”
既灵半信半疑地眯起眼睛:“你不觉得太近了吗……”
谭云山就等这句话呢,淡定直起身,从善如流地往后撤:“行,那我就……”
奇怪的拉扯力道打断了谭云山的话。
低头,是既灵拽住了他的衣角。
谭云山纳闷儿,刚要询问,就听对方咕哝:“也别离太远……”
浑身一震,谭云山不可置信地看她:“你想起来了?”
“没有……”既灵先是摇头,再然后微微一笑,“但是我梦见你了。”
谭云山重新在床边坐下来,若有心,他现在定是心跳如擂鼓,连声音都带着不易擦觉的轻颤:“你……梦见我了?”
“嗯,你不是说让我梦点好的吗,”既灵有点不好意思地松开手,三两下坐起来,低头似努力回忆梦境,“我梦见你又和我讲了一遍那些事,然后说如果我不愿意和你回去,你就自己走。很奇怪,就在那一刻我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在做梦,然后我就开始害怕,怕我醒过来的时候你已经走了,怕我再也见不到你……”
她忽然抬起头,望向谭云山:“你说我们是朋友。”
谭云山迟疑了一下,点头。
她的眸子极亮,目光炯炯:“只是朋友吗?”
谭云山怔住,喉咙像被堵着,发不出声音。
她眼中笃定的光因他的沉默而淡下来,渐渐的,开始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