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灵涯问道:“莲谈师父,你们这个,一作持剑明仙相,就自动变剑术高手吗?”
谢灵涯有点羡慕,他就学过太极剑,平时用三宝剑,也都是很普通平实的招数,看莲谈兔起鹘落,身姿潇洒,一点儿也不像老头。
“怎么可能!”莲谈说道,“我自学的,早年还参加过武术比赛,年轻时别说鬼了,七八个壮汉也不能近身啊!像你这样的,我能打十四五个!”
谢灵涯:“……”
谢灵涯郁闷,不服输地道,“我也壮汉啊!”
莲谈笑而不语,又道,“现在是年纪大了,只有做法时能找到一点当年的感觉。”
谢灵涯向左看,他的灵官神目还在,只见玉皇宫的道士们正在用柳枝洒水,阴魂们受了后,脸上的表情生动了起来,神智恢复。
再看右边,和尚们合掌念咒,檀香袅袅,面前的阴魂也双手合十,闭目听经。
两方喃喃咒声在这一刻交合,却无碰撞之意,各度人超生。
月亮仍未出来,谢灵涯望了望天,心中总算有一丝欣慰,希望这些无辜亡者能摆脱所受的苦难。有邪才有正,这世上总少不了险恶,但好在还有那么多人愿意守护。
谢灵涯一歪头,靠在施长悬肩上休息了。
施长悬转过脸,把手放在谢灵涯脸上。
这个感觉,令谢灵涯记忆中那天晚上的被压制的异样一下又涌上来。谢灵涯心里猛地跳了一下,想要后退,但不知为何身体僵住了,可能是身体赶不上思想。
这一次谢灵涯是睁开眼,他看到施长悬的眼神,虽然上次没对视过,可这一次看到,却觉得与自己想象中一样,说不出的奇怪。
这里面到底装着什么?谢灵涯带着一丝奇怪的心情,看到他的手指向上挪了挪,放在自己额头,摩挲着将红色的朱砂擦拭去。
施长悬目光认真,将朱砂擦了大半,伸手一看,手指上也沾染了浓浓的殷红。
谢灵涯这时才能动弹,茫然地坐起来,“……谢谢?”
施长悬对他一笑。
擦拭朱砂,这看似只是普通的动作而已,却和上次一般令人心中忐忑。谢灵涯突然觉得,那一点异样可能不是他的错觉,但是到底是什么?
问道团该离开玉皇宫了。
江玉启已经醒来,只是记忆力有点受损,正在吃药恢复,他也把自己在市区偶遇传道者的事情说了出来。
这种民间奇怪教派又不少,江玉启当时初听有点道理,后来细看就知道无稽了。但是,他当时也没有注意到,对方还悄悄收集了他的头发,然后摄取魂魄。
案子也在侦查中,一天两天还没有结果,谢灵涯告诉方虚山,这件事反正已经报给上一级道协,到时有需要的地方,他和施长悬义不容辞。至于现在,他们就先随团离开了。
离开玉皇宫时不如来到这里那样心情轻松,仍然带着一丝对红阳道的忧虑。
车上,问道团的成员也问起了昨夜发生的事,他们依稀听到转述,但不如谢灵涯和施长悬在现场。
谢灵涯就细细讲了一遍,也是提醒大家之后要注意,遇到疑似红阳道的人,小心保护自己。
“这方面还是和尚方便,修修指甲就好了。”张道霆摸了一下自己那一头秀发,“虽然天气热,但我还是把帽子戴上吧。”
谢灵涯:“……有道理。”
……
这一路开往下一站,又有一两天路程,半途中下车吃饭。
谢灵涯伸了个懒腰,接到方辙的电话,“喂?”
方辙说:“给你把剑寄出去了。”
“行,谢谢啊。”谢灵涯说道,“我发现出门在外,没带法器还是不方便。”
谢灵涯除了怕剩下的日子万一还有要用到法器的地方,也在电话里将红阳道的事说了,虽然杻阳现在还没有红阳道活动的迹象,但谁知道呢。
方辙有些羞涩地道:“……其实我最近在研究桃木人,结合机关与代形之术,令桃木人自动驱动法器,已经稍有成果了,”
谢灵涯一惊,传说鲁班能造木人,自动赶车,还有施长悬家长辈遇到过的那个《鲁班书》传人,也扬言要研究驱鬼自动化。
看来,这是《鲁班书》传人们难以避免的梦想,方辙也走上了这条路。如果成功,岂不是一大助力,尤其是在尸陀林那样的情况。
谢灵涯夸赞道:“了不起啊,现代人都觉得是古人的意淫,木人怎么能自己动。方辙,你用的什么法术?”
方辙:“……充电电池?”
谢灵涯:“…………”
方辙无辜地道:“我自学了一下机器人的制作原理,把装置放在桃木人身上,核心其实是代形术,你应该知道代形术吧?这样就能让木人代替施术者,使用法器了,法器会将其辨识为本体。”
幸好刚刚没别人听到,谢灵涯左右看了一下,严肃地说:“我当然知道,我问的就是什么代形术!回去我和你一起研究!”
方辙:“哦……”
谢灵涯挂完电话还心有余悸,好家伙,真是防不胜防。
停车的地方有两三间小饭店,这地方很偏僻,饭店是村民开的,也就接待一下路过的车辆。
道士们分散开进了饭店,谢灵涯几人也一起走入其中一家,老板娘热情地拿来菜单。正在点菜,后厨有个男声粗着嗓子道:“干什么呢你,快点来洗菜!就知道偷懒!”
“点菜呢!”老板娘赶紧应了一声,又道,“你们写在纸上,我等会儿过来拿。”
她说着,匆匆去后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