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2 / 2)

水花响起,伴随着一道娇滴滴的声音:“亲爱的你好棒,弄的我好爽,我爱死你了。”

“噗通……”又是一条鱼被扔回了水里。

太阳下山了,还是没有钓到真正有价值的谎言。

顾长安的眉间笼着戾气,浅色的唇抿直,妈的,今晚八成又没法睡觉了。

这河里的谎言鱼很多,每个谎言的背后都会有个故事,只有那种关系重大的谎言才是顾长安的目标,别的他不会管,没那个闲心,关他屁事。

况且有的人愿意活在谎言中。

夕阳的余晖洒落,水面铺了层金光。

顾长安准备动身回去,鱼漂再次晃动,他提竿,收线,这是一条黑鱼,筷子长,鱼鳞黝黑,散发着油亮的光泽。

顾长安半搭着眼皮听。

“喂,是何叔叔吗?我是何建的同事。”

“是这样的,何建他上周借了我三万块钱,说这周一还的,结果我打电话给他,他竟然说没钱,如果要钱就让我找你们二老要,是的,对对对,大家相识一场,我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要是有困难可以跟我明说,他现在这样,我还真不好办。”

“啊,何建去云南了?什么时候的事,就是前两天啊,好吧,那等他回来了再说吧。”

“没事,何叔叔你不用道歉,钱的话我暂时也不急,那就等何建回来再说吧,嗯,好的,再见。”

顾长安听完鱼腹中的谎言,他的上半身前倾,将鱼拎到眼前,近距离端详。

鱼的眼中有一抹红光,这是吞入特殊谎言才有的现象。

顾长安的唇角划出一个弧度,神情愉悦,很好,终于可以两三个月不用吃鱼了。

中年人也开始收拾渔具,当青年经过他这边时,他忍不住看了眼。

顾长安撩了撩眼皮,懒懒散散的轻笑:“大叔,你今天看很多次了,还没看够?”

中年人看着面前笑容和善的青年,头皮不自觉发麻,他干涩的吞咽唾沫,喉咙里发不出完整的音节。

顾长安唇边的笑意突然消失。

中年人屏住呼吸,他下意识打了个冷战,二话不说就赶紧带着渔具开车离开。

顾长安收起玩性,慢慢悠悠的骑车回去。

家门口坐着个人,平头,面相憨厚老实,他听到车铃铛声就立即站起来,身子展开,人高马大,魁梧健壮。

顾长安把车放在墙边:“钥匙又丟了?”

吴大病说:“没,是我忘了带。”

顾长安懒得说什么,直接将钥匙丢给他。

吴大病低着头开门:“那家人装不在家。”

顾长安跨过门槛:“先做饭。”

吴大病知道顾长安一饿,心情就很差,他连忙去厨房忙活。

不一会就有油烟味从厨房里飘出。

吴大病是顾家的养子,只知道他姓吴,别的一无所知。

顾老头用心良苦,儿子体弱多病,给他取名长安是希望他永远平安。

吴大病的名字也是顾老头取的,人如其名,他从小到大真的没生过一次病,身体壮如牛。

两人的名字连在一起,就是没有大病,所以长安。

顾老头早有算计,儿子的一生还长,要做的事很多,也存在不可避免的危险,需要一个亲信在身边照应,吴大病是最合适的人选。

吴大病不对外说一个字,也不提疑问,他听顾长安的话。

家里就他们两个人,一直是分工合作。

吴大病为人木讷耿直,可以解决一些不用动脑的小谎言,比较复杂的只能顾长安来。

晚饭过后,顾长安坐在水盆前,咬破手指滴一滴血到盆里,清水变成诡异的血红,黑鱼剧烈翻腾了几下,嘴里吐出一颗玻璃球。

那就是谎言。

顾长安迅速抓住玻璃球塞入特制的瓶子里,他摁上木塞,把瓶子搁在床头的黑匣子里面,眉间有几分疲态。

“这鱼你看着办。”

吴大病想了想说:“烧汤吧,给你喝,对身体好。”

顾长安孩子气的蹙眉头:“我不要喝。”

吴大病便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