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也睡不着,脸色阴沉地从床上走下。
海浪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不真切地传来,他打开卧室的落地窗,走到了露台上。
海天一线的地平线在蓝黑色的天幕下隐隐绰绰,浪花扑打沙滩的声音一直没有停止,从他搬进这栋空旷孤独的别墅起,浪声就没有停止过。
浪声一直都在,而本应该站在他身边和他一起倾听海浪的人却不在了。
他望着模糊不清的海岸线,恍惚中看见了坐在旧琴室的布沙发上轻轻抚摸着他头发的薄荧。
他感受着头顶传来的温柔抚摸,一边定定地凝视着用单手拿着一本《基督山伯爵》在阅读的薄荧,她恬静美丽的模样符合他对恋人的所有要求——又可能是,薄荧的模样创造了他对恋人的所有要求,她什么时候都这样好看,不论是从正面、侧面,还是这样抬头仰望,她的面孔找不到一丝瑕疵,有的时候,他会生出可笑的错觉,也许等他们两人都白发苍苍的时候,她或许还会像现在一样明眸皓齿、恬静美丽。
“如果你是基督山伯爵,你也会选择报复吗?”他忽然开口问道。
直到现在,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也许他只是想让她的注意力从书本上转移开,稍微投放在他自己身上也不一定。
少女脸上闪过短暂的一瞬怔愣,她垂下头来,如他所愿地将视线放在了他身上。
“应该会吧。”她的嘴角微微勾起,露出淡淡的一个微笑。
“是报复所有伤害侮辱了你的人吗?”他随口追问。
“不。”她轻柔地抚过他头顶的黑发:“如果我是基督山伯爵,我只会报复背叛过我的人。”
“对你而言,什么是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