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深好好的,不劳顾总操心。”一直沉默的钱德也跟着开口。
顾朝朝紧皱眉头,盯着二人看了许久后,脸色越来越沉:“你们把他怎么了?”
“……我还想问你把他怎么了呢?我们暮深跑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回来就开始犯病了?”钱夫人叫嚣。
顾朝朝咬牙:“他人呢?”
“关你什么……”
“我再说最后一遍,”顾朝朝猛地抬高声音,“要么,现在就签放弃监护权协议,要么,我们就法庭上见,我既然今天敢来这里,就不怕你们胡搅蛮缠,不过将来要真闹到法庭上,你们确定将来还有脸见人吗?”
钱德被她严厉的语气吓得瑟缩一瞬,竟然生出了几分动摇,可一想到签了这份合同,就意味着自己十几年的筹划化为灰烬,又生出一股强烈的不甘。
看出他的犹豫,顾朝朝当即将合同往前推了推:“我知道钱总舍不得,但你放心,我会照顾好暮深,以后顾钱两家有暮深作为纽带,也能多来往了。”
这就是暗示他只要放弃监护权,顾家就会给予钱家帮助的意思了。钱德愈发动摇,挣扎许久后终于颤巍巍地拿起了笔。
然而没等他签字,钱夫人突然大喝一声‘不行’,接着直接把合同撕成碎片。
顾朝朝的脸色倏然难看:“钱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钱夫人冷笑一声,“那我也再说最后一遍,我们从来没有虐待暮深,凭什么要签字?你顾总手眼通天不假,我们钱家也不是好欺负的,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绝对不会把暮深交给你!”
钱德闻言,立刻清醒了许多。
顾朝朝眼神愈发冷了。
她来得匆忙,找到的都是一些辅助性证据,真正可以证明他们夫妻虐待沈暮深的证据却没有找到,所以此刻如果没办法威吓他们签下合同,将来即便上了法庭,她也没办法拿到沈暮深的监护权。
事情似乎突然棘手。
钱夫人见顾朝朝冷着脸站在原地,眼珠子转了转后试探:“顾总,你今天来,不会是特意吓唬我们夫妻的吧?”
一直在紧张的钱德闻言,也跟着冷静下来:“对啊顾总,你要真有什么证据,就拿出来看看,要是真的我们就认了,可如果不是真的……”
他话说得委婉,却还是跟钱夫人一样的意思——
要证据。
但顾朝朝现在最缺的就是证据。
她紧了紧拳头,面上却不动声色,正要开口时,手机突然响了。她本来想要挂断,但看到来电显示是管家后,当即拿着手机走到角落里。
客厅里顿时静了下来,沈和抖着腿扫了他们一眼:“大哥大嫂,这么多年没见了,也不给小弟我倒杯水?”
钱夫人顿时一脸厌恶地嘲讽:“你也知道这么多年没见了?早就断绝关系八百年了,现在回来帮一个外人争监护权,你要不要脸?”
沈和嗤了一声:“但凡你们对暮深好点,她这个外人也不至于把我叫来。”
“你……”钱夫人还想再争辩,被钱德拉住了。她忍了忍,跟着笑了出来,“顾朝朝能请动你,想来给了你不少好处吧?”
沈和斜了她一眼,没有否认她的话。
钱夫人倨傲地嗤了一声:“可惜了,顾朝朝是抢不走监护权的,你这次要白跑一趟了。”
沾亲带故的几人在这边互相嘲讽,顾朝朝在那边已经接了管家的电话。
“什么事?”她沉声问。
管家言简意赅:“钱家那个小儿子,拿了沈少爷的鞋来专柜卖了。”
顾朝朝一顿。
像比较有收藏价值的鞋,即便是已经穿过的状态,专柜偶尔也会折价回收,而她送沈暮深的鞋是全球限量一千双,整个市里就只分到一双名额,现在看到不是顾家的人送来,专柜的人便怀疑可能是偷的,所以联系了管家。
而巧的是,这家专柜也是顾家旗下。
顾朝朝眯了眯眼睛:“钱大宝还在专柜吗?”
“在,我叫柜员把他稳住了。”管家回答。
顾朝朝应了一声,沉思片刻后说了几句话。
商场里,钱大宝拎着袋子四处闲逛,视线在各种限量款的鞋上来回扫,盘算着这双卖了之后能买得起哪个。
店员已经出去十分钟了,他等得越来越不耐烦,正要离开时,店员又笑容满面地走了回来,跟他打过招呼后就往柜台走,顺手关掉了监控里的录音功能。
“怎么样,这双能卖多少钱?”钱大宝好奇。
店员笑了笑:“这双鞋几乎九成九新,你确定是穿过的旧鞋吗?”
“嗯,确实比较新。”钱大宝含糊一句。
店员点了点头:“平时旧鞋回收,我们都按最高折扣六折拿的,但你这双没有鞋盒也没有标签,按规矩只能四折处理。”
钱大宝有些不满:“才四折?我这可是新鞋,买了都没超过一个月吧?”
“实在抱歉先生,这是公司规定,我可以给你看一下我们的收货标准。”说完,店员把手机上的规定找出来。
钱大宝看了一眼后,有些舍不得地看了眼鞋。
店员趁机开口:“不如这样,我四折收你的鞋,你再去限量款里挑一双怎么样?虽然店里的鞋目前没有价位太高的,可最高一档也有四万左右,算下来比六折可划算多了。”
钱大宝眼睛一亮,当即答应了。
店员拿出回收协议,指点钱大宝签完字后,就让他去选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