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沈将军,是不是对同为男人的少爷太关心了点?
一阵小风吹过,婵娟一个激灵,赶紧回主屋了。
顾朝朝正躺在床上发呆,看到她回来后立刻坐起来:“怎么样,告假了没?”为了保守身份的秘密,她房中除了婵娟,其余人都不准进入,所以也无人知会她外头的事。
婵娟笑了笑:“沈将军方才来过了。”
顾朝朝睁大眼睛:“他来做什么?”
“奴婢也不知道,来过便走了,”婵娟说完顿了顿,想起侍卫的话,“应该是见您迟迟未去,便过来瞧瞧。”
“……那他未免也太闲了点。”顾朝朝心里说不出的别扭。
婵娟想说什么,但看到她一脸病容,到底是不忍心,只是安慰道:“他整日闷在家里,好不容易有少爷陪着解闷,今日少爷却突然不去了,他会无聊也正常。”
顾朝朝一想也是,顿时放轻松躺平了。
婵娟为她掖了掖被子:“少爷睡吧,奴婢已经吩咐人烧地龙了,要不了多久屋子里就会暖和起来,奴婢在这儿陪着您。”
“陪我多无聊,你也下去歇歇吧。”顾朝朝疲惫地闭上眼睛。
婵娟笑笑,将先前裁好的布料取了出来:“奴婢不累,就在少爷房中蹭个暖和,顺便再给您做件小袄。”
顾朝朝轻哼一声回应,很快便睡了过去。
婵娟在一旁陪着,角落里的沙漏不断流逝,屋子里渐渐暖和起来。
顾朝朝喝的药里加了宁神的东西,这一觉睡得又沉又死,连中途有下人来门口报信儿都不知晓,还是婵娟独自一人出去,听完又独自一人面色凝重地回来。
顾朝朝醒来时,便看到婵娟坐在床边发呆,手里的布料只合了两道线,几乎没别的变化。
她略微一动,婵娟便回过神来,看到她睁开眼睛后笑笑:“少爷,您醒啦。”
“想什么呢?”顾朝朝懒洋洋地问。
婵娟嘴唇动了动,半天才道:“顾清风父女被抓了。”
顾朝朝一愣:“怎么回事?”
她本来准备有空再收拾那父女俩,所以才暂时没提,难道是有人先于她报官了?
婵娟看出她的疑问,叹了声气道:“是沈将军做的。”
顾朝朝眼皮一跳。
“据打听到的消息,他今日晌午去了知府衙门,亲口说顾清风父女昨日派刺客袭击他,意图谋杀朝廷命官。”婵娟直接道。
谋杀朝廷命官,与谋杀平头百姓可不是一个罪名,后者顶多是关个几年,前者却是必死无疑。
顾朝朝眼眸微动,总算明白沈暮深送的是什么生辰礼了。
这可真是……刺激。
顾朝朝舔了一下干涸的嘴唇,一脸好奇地问婵娟:“顾清风父女能承认?”
“他们承不承认的,似乎也不重要,证据确凿,唯一的刺客也死了,无人能证明他们要杀的是你。”婵娟解释。
顾朝朝扬眉:“那这父女二人注定倒霉了。”
不过也是活该,谁让他们先动邪念,反正原文里他们也是被沈暮深所杀,这回就当是提前领盒饭了。
顾朝朝想到这里,又特意叮嘱一句:“你叫人看着点他们家,切勿叫人去官府打点。”
“少爷放心,这次没人敢出面打点的。”婵娟安慰道。虽然沈暮深迟迟没被召回京中,可只要他官职在一日,那便是一日的一品大员,何人敢在他身上打主意?
顾朝朝也想通了其中关窍,满意地点了点头,但还是坚持原有想法:“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盯着点更放心。”
“是。”婵娟答应。
一想到全文唯三的恶人直接没了俩,顾朝朝只觉得通体舒畅,连风寒似乎都轻了不少,登时便要去见沈暮深,想当面谢谢他。
婵娟欲言又止好半天,终于忍不住拉住她:“少爷,您确定沈将军不知道您的真实身份吗?他对您是不是太好了点。”
竟然为了帮她出气,直接将被刺杀的事揽到了自己身上,简直是离谱。
顾朝朝急着去见沈暮深,没听出她话里的担忧,闻言只是摆摆手:“以他的性子,若是知晓我是那晚的女子,怕是早就将我大卸八块了,又怎会对我这般好,安心吧,他不知道的。”
“可是……”
“时候不早了,不必等我用膳。”顾朝朝说完就跑了。
婵娟跟在后头唤了两声,最后无奈地停下了脚步。
顾朝朝一路小跑到将军府门口,站在一片薄雪中敲门。
很快,便有脚步声传来,顾朝朝赶紧从怀中掏出方巾,直接系在了脸上。
门打开,门房看到她的扮相直接乐了:“顾少爷,您这是做什么?”
“风寒未好,怕过了病气给你们,所以挡着点。”顾朝朝客气道。
门房知道她这么做只是为了将军,可听到她这句‘你们’还是心生感激,连连点头道:“顾少爷客气了,已经有人去禀告将军了,您先进来。”
顾朝朝道了声谢,便进到院子里等着了。
另一边,侍卫急匆匆跑到主院通报,沈暮深扫了他一眼:“顾朝来了,你就这般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