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仿若回应严朗夸奖的话,咖啡色的垂耳狗叫了一声,尾巴摇成螺旋桨。
有其他的袭击发生?祁阔愣了下,为什么那么多人选择在那天制造恐怖袭击?
这也是我想问的。严朗说,你能在网上查到2087年6月5日究竟有多少起恐怖袭击吗?我是指全球范围内。
我查一下。祁阔打开手环。
严朗弯腰朝狗狗招手:乐乐,过来。
史宾格颠颠儿地走到严朗身旁,乌溜溜的眼珠与严朗对视,鼻头嗅嗅人类的指尖,确认他没有恶意便乐呵呵地坐下,无忧无虑的模样。
乐乐会想念张小奎吗?
严朗摸摸狗狗的小脑袋,也许在某个安静的夜晚,乐乐将梦到一个看不清脸的年轻人抱着它,塞给它一块鸡肉冻干。
查到了。祁阔说,他把数据整理成柱状图投射空中,蓝色是2087年6月7、8、9、10、11日的全球恐怖袭击数据,红色是2086年那几天的数据,黑色标明的是全知神教徒通过媒体宣称为袭击负责的数据。
柱状图在6月5日显著上升,全球一共发起3200余起恐怖袭击,全知神教徒宣称负责的袭击数高达三分之二。
这是怎么回事?严朗站在祁阔身旁,盯着光屏中明显不正常的数据,这一天是全知神教徒的狂欢节吗?
这说明一件事严朗沉吟片刻,说,延宁机场的袭击是预谋和随机的混合结果。
什么?祁阔没听懂严朗的推理思路。
全知神教徒在那一天,在全球各地制造了两千多期恐怖袭击。严朗说,激光弹也好,病毒破裂也好,都是两千分之一。
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有预谋,但又不是多么具有针对性的预谋。祁阔说。
那些邪教徒可能不知道carlos携带的泡沫箱里到底装着什么。严朗说,他们只是单纯的想要制造暴乱。
可能carlos也不知道药品能造成如此大的毁灭效果。严朗说,他是邪教徒的一员,他仅知道药品是非常重要的抗癌药剂,毁掉它可以让别人痛苦。
等等,我发现了一个论坛。祁阔点开一个简陋的英文网页,快速浏览一遍,说,全知神的神谕,2087年6月5日,地球陷落于荒芜,神将接引迷途的羔羊。
他们把这一天叫做神降日。祁阔说,二千多起恐怖袭击是教徒献给神的礼物,他们把被袭击死亡的人叫做羔羊。
他们的神是指病毒的话,神谕说得还挺对。严朗说。
祁阔斜睨他一眼,暗自纳闷这小混蛋时不时的反人类发言是从哪熏陶来的。
严朗的性格仿若泉水,想到什么说什么,水本无色,严朗亦不是正义感爆棚的圣父。他坐回原来的位置,捧着笔记本把祁阔查到的数据抄下来,执笔写下自己的分析。
笔记本上的字迹越来越多,半个月一晃而过,祁阔精密计算着砹的用量做了三个传送实验,严朗反复观看十位锚点的记忆和采访录像,比对细节,找出忽略的线索。
祁阔正式向李岩确认收束计划落地日期,倒数最后一天,祁阔放下手中的工作,把严朗从模拟室拽出来。
明天你就要走了。祁阔说。
严朗眨了下眼睛:哦。
你还没告诉我你想要做什么。祁阔说,今天是你最后一天待在这条时间线里。
听到祁阔的话,严朗莫名感到不真实,他问:如果我改变时间线,咱们现在的这条时间线会变成什么?
变成时间的岔路口。祁阔说,然后被时间洪流磨平,烟消云散,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没有人记得地下城?严朗问。
我不知道。祁阔说,这些都是推论,没有人实地验证过。
你的生日是几号?严朗问。
九月二十日。祁阔说,你的生日是十月十七。
我们都是秋天出生。严朗说,刚好一起过个生日。
今天既不是九月二十也不是十月语盐十七。祁阔说。
现在是秋天,这就够了。严朗拉住祁阔的手腕,我们去食堂借奶油。
食堂有奶油?祁阔跟上严朗的脚步。
我前两天看到他们烤了蛋挞,应该有材料。严朗说,你和我的名字好像,我们都是秋天出生,真巧。
是啊,真巧。祁阔说。
祁阔大严朗五岁,俩人是邻居,祁阔的名字是祁阔的父亲和严朗父亲一起取的,后来祁阔的父母离婚,严朗出生,严朗母亲便找祁阔母亲俩人商量着取了一个名字。两个孩子都是独生子,名字取得相像是两家父母希望两个孩子以后像亲兄弟一样互相照顾。
结果一不留神,俩人互相照顾成了小两口。
食堂居然真的有奶油,严朗磨着食堂师傅帮忙烤个圆形的蛋糕胚,自己动手往蛋糕上装饰奶油花。
写什么字呢。严朗苦恼地喃喃,他拿着红色的奶油枪歪歪扭扭地写【生日快乐】。
太丑了。严朗自暴自弃地放下奶油枪。
祁阔倒觉得不错,他拿起勺子挖一口蛋糕胚和奶油放进嘴巴,味道一般,胜在仪式感。
你有什么想要的吗?严朗问。
有。祁阔不像严朗那样犹豫不决,他想要的非常明确,他说,赶紧吃,吃完回宿舍告诉你。
严朗把蛋糕切成八份,分给食堂师傅和几个熟悉的研究员,就连李岩也得了一份切角。
香甜的蛋糕缓解了研究员们焦虑的心情,临近计划实施,他们仿若高考前的高三学生,生怕传送不成功一遍遍检查穿梭机的零件和配置。
祁阔跟在严朗身旁,眼看着盘子里的蛋糕越来越少,直到空盘,祁阔说:我们回宿舍吧。
严朗不明所以地被急火火的祁阔拽进宿舍,门关上,左手端着的盘子让祁阔随手打落,严朗的脊背顶住墙壁,祁阔迫不及待地吻住外面对所有人摇尾巴的大狼狗,唇齿碰撞,喘息高热,这是他的爱人。
他祁阔的爱人。
即将踏上征途的爱人。
严朗。祁阔的手钻进严朗的衣服下摆,我想要这个,我想要你。
严朗耳朵红,脸颊更红,他被祁阔摸得意乱情迷,话都说不清楚:我、我没有套。
不用套祁阔干渴地咽下唾沫,他压下喷薄欲出的野望,拉着严朗跌跌撞撞地往床边走,救我,我快要疯了
严朗不知所措,跟着祁阔的脚步跌到床上。平日里面色冷淡的研究员仰头咬住严朗的锁骨,发狠似地啃噬,他绷不住理智的弦,被无序的碰撞弄得难受至极。洁白的床单皱皱巴巴,手掌握拳迸出青筋再无力地舒展,祁阔被托着腰翻转,由仰面变为趴伏,脊背碰触热烫的肌肤,天旋地转,泪珠洇湿枕巾,心脏急速跳动,过于刺激,刺激得除了严朗两个字,他的脑子装不进别的名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