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郑宰思从外回来,因听说张云珠去范府的事,便问起来。
张氏道:“我只觉着那温家姑娘有些可怜,好不容易攀高枝儿嫁了金龟婿,夫君生死未卜,家里又有嗷嗷待哺的孩子……所以去探望探望罢了。爷不会骂我多事吧。”
郑宰思听这话刺耳,又看出她笑容底下有些冷意:“纯儿可怜吗?”
张氏道:“如今外头都风传首辅大人过不了这一关了,若年纪轻轻就做了孤儿寡母,岂不可怜?”
郑宰思淡笑道:“真的做了孤儿寡母才不可怜呢,只怕做不了。”
“爷是什么意思?”张云珠拧眉。
郑宰思不答,只是向着她笑。
张云珠咽了口唾沫,终于忍无可忍,道:“难不成,她真做了孤儿寡母,反而是好事?那你为什么不紧着帮着府里头,趁机一鼓作气地把范垣搬倒了,等他死了后,孤儿寡母自然是砧板上的鱼肉,你爱怎样就怎样!”
郑宰思道:“谁跟你说了什么?”
张云珠皱紧眉头:“死的那个是郑家的皇后!如今合族的人都义愤填膺的,恨不得将范垣生吞活剥,只盼着皇上快些下旨,你倒好,皇上平日里最听你的话,你为何一句也不说,今儿那温养谦在内廷触怒了皇上,你还反而替他开脱?你……还是不是郑家的人了?可知道长辈们都很生气?”
郑宰思轻描淡写地回答道:“哦,如今我看夫人比我更像是郑家的人。”
张云珠按捺不住,咬牙道:“你、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心中打什么主意!”
“哦?夫人告诉我如何。”郑宰思笑意不减。
张云珠胸口起伏:“当初你为了温纯,跟家里抗婚,被打的起不了身……有没有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