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影响(2 / 2)

相比起他这三百年所经历的,那样的疼痛,大概是微不足道的吧。仙云宫弟子练剑时受的伤,都比这个重。剑竹林的剑竹,每一根都能在弟子身上留下无数道深可见骨的剑痕!

明明觉得轻微得可以忽略,然而看到阮玉那愁眉苦脸的样子,逢岁晚便说不出重话了,他干巴巴地安慰道:“睡着了就不疼了。”

阮玉:“……”她这会儿到底是睡着了还是醒着呢?

她一脸幽怨地盯着莫问:“我疼得睡不着。要不,你唱歌哄我?”

逢岁晚眉头拧起,“我不会。”

虽说这次阮玉没说你不会就学,只是眼巴巴地看着他,然被那样期盼的眼神盯着,逢岁晚真的很想自告奋勇地说:“我去学。”

他强压下这个念头,稍稍走近一些,说:“我给你念一段经文。”

阮玉:……

虽说并不想听什么经文,然当莫问的声音响起时,阮玉便竖起了耳朵。

只觉得那声音犹如环玉相扣,悦耳动听,一字一句,宛如天籁。她听得认真,虽理解不了其中意思,却也能感受到一丝韵味。

好似天地间最纯粹的声音,粗听单一,仔细去分辨,才会发现,风声、雨声、兽吼、虫鸣……万千大道蕴藏其中。

阮玉只觉得自己的注意力全部被他温润如玉的声音所吸引,适才难以忍受的疼痛,已经完全感觉不到了。

她枕着仙音入睡,一夜无梦。

又一个梦域解开,逢岁晚清醒的时间比往常早了半个时辰。

他起床,刚整理完仪容,玉兰树树灵就跑到他窗外趴着,“圣君,其他灵植什么时候才能解开封印啊?”上次圣君把大家关禁闭,也不知道是不是忘了,这都几天了还没放出来。

被封印了意识、抽空了灵气的灵植们现在都跟普通的植物差不多,根本不能自己照顾自己。于是它这几天还得盯着其他灵植,特别是窗台的君子兰,就怕两片叶片长得大小不一,惹了圣君厌弃。

逢岁晚心情不错。

大约是梦中那段经文念得心情平和,这会儿微笑着答应下来,调动忘缘山灵气,将其他几处的灵气恢复。忘缘山与他神魂相连,只需一个念头就能做到。

玉兰树灵:圣君居然在笑?

转念想到圣君脸上带了一张面具,玉兰树就纠结了。也不知是他真笑,还是他控制那张面皮在笑,俗话说的皮笑肉不笑?

如果是后者,只觉得,现在的圣君更可怕了呢!

逢岁晚将山中灵气调动后,才想起装忘缘山的匣子还留在草丛里,于是他又想起了当时扔掉的原因。

脸上笑容僵住,声音也不复之前温和,“离云呢?”

玉兰树树灵:“在山脚下躺着呢。”

逢岁晚皱眉,“在山腰给他搭一个竹屋。”梦域破开,被困在里面的离云也能脱身,且离云在梦域呆的时间短,肉身还未被扯入裂隙,进入真正的梦域空间。若是真去了那极寒之地,他金丹期的修为能直接被冻死。

玉兰树树灵跟随圣君多年,自然听出圣君心情不佳,明明刚才还让人如沐春风,转眼就变成了冷风呼啸。它战战兢兢地答:“竹屋已经搭好了,我本来想将他抱到床上去的,奈何他身边那只纸狗不让靠近啊。”

狗汪汪乱叫,不许它靠近离云。

它总不能跟狗打一架,那得多掉价啊。

于是,就委屈一下受伤的狗主人,露天席地睡着呗。

逢岁晚:……

他没再说什么,而是转身出了卧房,一路不停,径直去了后院那边的炼丹房。

折腾了一刻钟的时间后,逢岁晚端着一个青瓷罐出门。

远远看到阮玉房前悬挂的牌匾,逢岁晚就觉得手里的罐子都快端不住了,他肯定是被梦迷了心窍,竟然费心劳神地捣鼓了一罐子糖给她送过来。明明梦里都被阮玉的厚颜无耻给惊到了,就因为一段经文,一张睡颜,又忽略了她的那些不好。

清醒之后,仍是受了些许影响。

只是来都来了……

逢岁晚沉着脸将青瓷罐放到了阮玉门口。他觉得摆哪儿都不顺眼,索性又拿出一个一模一样的罐子,分别放在了左右两边。

想到左边装满,右边空罐,逢岁晚的强迫症又发作了,他打开两个罐子,打算把左边罐子里的糖转移一半到右边。

那糖他炼得四四方方,为了达到阮玉口中所说的红色效果,他还加了火焰草上色,再切成小方块,粗看是浑然一体的大块,实际上内部早就切开。

他从中间将方糖轻轻掰开,取出一半往另外的罐子装。

恰这时,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你在做什么?”

手一抖,糖滚落一块,直接缺了一角。

逢岁晚闭眼,深吸口气,说:“红糖。”

阮玉看着那一块块犹如鸡血旺一样的东西,一脸震惊地道:“红糖?你说这是红糖?这不是血旺吗?涮火锅正好呢。”

正好肚子饿了,要不,今天就来吃火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