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风知道自己这个学弟比他早很久就认识了秦天, 心想说不定他会说出什么让眼前这个狡猾的男人措手不及的话, 道:“说吧。”
乔走到秦天和西蒙面前,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看了两三遍,最后定在了秦天脸上,知道自己今天再不说就没机会了,下定决心一般郑重道:“小咪,我相信上帝的指引,他不会让两个没有缘份的人相识, 更何况我们多次共同患难,经历生死!所以, 如果你身边的老男人对你不好,来找我,无论何时,我愿意做你最值得信任和依靠的朋友!”
秦天:“……”
西蒙看着突然告白的乔,挑眉:“谁是老男人?”
肯风走过去抓起乔的后领,直接把这个丢人现眼的家伙往门口拖去。
跟嫌疑人告白,简直没见过比他更蠢的猎人了。走了几步,突然停住,转头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递了出去:“哦,对了,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如果以后有任何情况,希望奥西里斯先生你能秉持守法市民的原则联系我。”
西蒙伸手去接,手指就要碰到名片时,肯风突然手腕一抖,名片从西蒙的手指上划过,纸边竟锋利得一下子就割破了他的皮肤。
“哎呀,抱歉,手滑了。”肯风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一团皱皱巴巴的也不知道有没有用过的纸巾要去替他擦手,西蒙瞳孔一缩,就要打开肯风的手,一旁一直安静如鸡的秦天突然就跟上了发条一样,一个箭步冲上来,没等在场三人反应过来,抓着西蒙受伤的手指就含进了嘴里。
三人:“……”
肯风的表情有点裂,看着秦天为西蒙吮吸手指伤口消毒的画面,抓着纸巾的手尴尬地僵在半空中。
西蒙顿了一下,转头对着身边的少女露出一脸拿她没办法的宠溺表情道:“让两位警官见笑了,我的大宝贝一直都这么紧张我,有一点小伤都会让她担心不已。”
乔一口鲜血吐出来,本来今天得知真相就已经受到很大的打击了,居然临走前还猝不及防被这两人强喂了口齁死人的狗粮,心都要碎成渣渣了。
肯风皮笑肉不笑道:“两位还真是恩爱。”
西蒙:“这是自然。”
肯风道:“好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两位了,告辞。”说着迅速拽着乔离开。
两人离开基地围墙,走出去一段距离后,肯风掏出刚才趁乱放回口袋里的名片,用取证袋小心翼翼地装好,放在阳光下看了看。
乔还在沉浸在刚的打击中,眼神发滞地看着肯风,意志消沉道:“学长,你干什么?
肯风懒得理他,嘴唇微扬露出一个阴谋得逞的微笑。
虽然没有成功用指巾擦到血,但是割伤他皮肤的名片多少会留下微弱的血液,虽然割开伤口的动作太快,鲜血还没来得及从伤口流出来,以至名片上并没有明显的血液痕迹,但是拿回化验室用精密仪器检验还是能检验出来的。
基地大楼内,西蒙收起伪装的笑容,整张脸都冷了下来,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喂,老猎,是我。”
电话那边传来男人浑厚而威严的声音:“西蒙,你这次太嚣张了,在城市远郊制造那么大规模的战斗,你想干什么?”
西蒙没理他的质问,沉声道:“你的人弄到了我的血。”
“什么?”对面沉默了一下,“行,这件事我来搞定,不过你最近也低调点。”
“嗯,我知道了,挂了。”西蒙就要挂电话时,对方突然道,“慢着。”顿了一下,声音没有刚才那么有气势,显出几分迟疑和小心翼翼,“他……还好吗?”
西蒙顿了一下:“他去找过你。”
“我知道,他在外面的长椅上坐了一个小时。”
“但你没有出来见他。”
那边的声音显得十分疲惫和无奈:“你知道,我不能见他。”
西蒙道:“你放心,我答应过你的,他在我这边很好。”
“好,那就……麻烦你了。”
西蒙挂断电话,沉默了一下,理了一下思绪,然后才转头看向身边的少女:“还不松口?”
就见身旁的少女跟小猫一样抱着他的胳膊,含着他的手指。不知道的以为她刚才反应那么快是担心他,只有他明白她激动的真正原因。
秦天抬头与被自己趁机揩了“血”的男人视线对上,眼神飘了一下,舔尽手指上的最后一丝腥甜,终于讪讪地松了口,小心翼翼道:“反正破都破了,不浪费。”
西蒙挑了挑眉:“那我是不是还要夸奖你勤俭节约?”
秦天不敢接他的话。
西蒙走到沙发边坐下:“行了,坐吧,难缠的人走了,接下该轮到我俩之间好好聊一聊,你说是不是,血姬大人?”
秦天听到这个称呼,肩一下子垮了下来,乖乖低头走到他对面坐下。
西蒙将她的反应都收尽眼底:“说吧,这一切倒底是怎么回事。”
秦天沉默了片刻,缓缓道:“灯官和白狼给的情报都是对的,我们面对的是一个神秘的宗教,他们自称为圣血教或圣教,血蔷薇是他们的教徽。圣教最高首领是大主教,大主教下是由十三名主教组成的十三主教会,十三主教每人管理一个分会,昨夜追杀我们的黑甲武士就是分会中刺客会的成员,刺客会专门负责清理圣教敌人以及追杀叛徒,疯马也是刺客会中的一员。”
西蒙看着她:“那你呢?在里面是什么身份。”
秦天沉默了一下:“我逃离前……是刺客会的首领。”
西蒙眯眼,眼神探究:“为什么逃跑?”
这一次秦天沉默得有点久,才道:“圣血教是一个非常极端的追求血液力量的教会,他们相信通过一些特殊手段……可以使血液越来越不纯的血族后代净化血液,获得更强大的力量。他们研制出了一种药,教众用药后,力量成功获得巨大提升的会成为‘非完全进化体’,而那些没有成功的,就是‘药渣’。并且一但用药,就不能停药,否则就会造血功能衰竭而亡。”
西蒙脸色渐渐沉了下去,他想到对方会是某种邪教,但没想内部竟是用药控制教众,顿了一下,想到什么,眼神冷了下去:“你用药了?”
秦天点点头,直接承认了:“用了,不过只有一次,用药后我的力量失控,等我恢复神智后,发现在场的所有人都被我杀了。所以他们就不敢给我用了。大概是那次用的药量较少,或是我的特殊体质原因,停药后,我的身体并没有受到影响。”
西蒙:“……”
虽然眼前的少女讲的平静,平铺直叙得仿佛就是过去发生过那么一件事,发生了,过去了,并不值得大惊小怪,但西蒙完全可以想像到当时的情况有多么糟糕。至于她为什么逃跑,已经不需要问理由了。那种恐怖的教会,愿意留下来才怪。
“秦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