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驮着浑浑噩噩的白挽瓷飞上了天。
官府带来的兵马, 立马拉弓射箭,大多数都让小八给躲开了。
小八耳朵忽扇的起劲儿:“哼,也不看看我猪奶奶是谁,上次中箭,这次一根箭也中不了。”
白挽瓷身心俱疲的躺在小八身上。
她的身体很烫。
那四魂回到身体后,在五脏六腑里横冲直撞,无数的怨念,侵袭着脑子。
那些在万尸坑里积攒的尸魂之怨怒,还有在沙漠炼就鬼俑时的战士怨念。
一并涌了上来。
小八努力的飞了飞, 突然感觉后边白挽瓷没声了,吓了一跳, 立刻停下,降落在了一片林子里。
她烧得厉害, 整张脸是不健康的红。
小八没辙, 咋办啊,这种时候,让她一头小母猪, 能干嘛?
白挽瓷靠着树,半死不活。
小八四条蹄子忧愁的围着她,转了一圈,又一圈,眼看着,头顶的三根毛都要秃了。
忽然,头顶上,传来了一个戏谑的笑声。
“你是在画圈圈诅咒她吗?”
小八惊慌失措的抬头,却见树干上,坐着一个身材修长的黑衣少年,两条腿在半空中晃悠晃悠。
“鬼王大人!”小八激动得快要哭出来。
鬼修言跳下树,拍了拍小八的头:“哭什么?”
小八用软软的猪耳朵蹭了蹭鬼修言,交代了这一路发生的事情。
鬼修言半蹲下来,看了看白挽瓷的脸,伸手摸了下她的额头。
“嗯,确实很严重。”
有时候,人就是一个躯壳,是一个容器,可以承载一定的魂力。
但是魂力太多,就像一个水晶球,装不了那么多,如果继续膨胀下去,水晶球就会爆炸。
白挽瓷也会因为承受不了过多的魂力,而会自毁。
鬼修言念了一段吸魂诀,将掌心轻轻的贴在她的眉心,尽可能的将里面过多的怨魂给吸出来。
源源不断的黑色雾气,从白挽瓷的眉心出来,缓缓的钻入鬼修言的掌心。
小八在旁边看的一愣一愣的:“鬼王大人,您能吸收得了这么多怨恨灵魂吗?”
鬼修言一脸臭屁:“我是鬼王好吧,多可怕的灵魂,在我这里都是小菜鸡。”
小八顿时变星星眼:“鬼王大人就是厉害。”
不多时,鬼修言的掌心变黑,白挽瓷的额头沁出不少汗珠。
鬼修言微微蹙起了眉头,这些怨恨的魂力,比他想象的还要多。
难怪前世里,她会杀那么多人。
如果他的脑子里也塞了这么多怨念,恐怕也控制不住杀人的欲|望吧。
这一吸魂,便从天亮到了黑夜。
总算结束了,鬼修言的脸色也有些白,神情恹恹的靠在树的另外一边,拍着胸口,骂骂咧咧。
“不行了,吃撑了,再吃下去,就要吐了。”
白挽瓷身体里的魂力,实在是超过于鬼修言的想象,吸魂结束后,他整个人也萎靡了,对小八勉强的挥了挥手,表示要回一趟鬼界,处理身体里这些横冲直撞的怨灵。
白挽瓷醒来时,已经是次日的黄昏了。
余晖下,她慢慢睁开眼睛,然后对上了一双亲切十足饱含眼泪的圆溜溜卡姿兰大猪眼。
小八:“谢天谢地,你总算醒了。”
白挽瓷头痛欲裂,嗓音干得像锯木头。
她问出了哲学史上最深刻的三个问题。
“我是谁?”
“我在哪儿?”
“我要到哪里去?”
这下把小八给问蒙了:“您这问题太深奥啊……”
白挽瓷撑着身体坐起来,靠着大树,足足发了一个时辰的呆,其间喝了几口小八用树叶掬来的水,没头没脑的自言自语了一会儿,就在小八以为鬼陶女王变傻子后,她突然自嘲的笑了。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