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已经到地狱了吗?
白挽瓷眼睑微垂,动了动脖子,便看到了胸口上插着的那一把拂生剑。
她皱起眉,抬起右手,握住剑柄,用力的往外一拔,很容易的就拔出来了。
慢慢的坐起来,垂着头,看到裘裤解开,大|腿上染着的几滴血,发了一会儿呆。
四肢冰凉的感觉,渐渐消退,心脏里传出的血液,慢慢的缓和了麻木的大脑和手脚。
良久,白挽瓷从胸|前衣襟的里头,掏出了一块木牌,木牌正中央,有一道剑尖戳入的痕迹。
原来她没死啊……
穆川的木牌,挡了一剑。
是福还是祸呢?
她从一截截断臂残骸中爬过,像一只无人注意的臭虫,顺着尸山往上爬。
爬个一米,累得气喘吁吁。
她瘦骨嶙峋,手腕纤细得像没有营养的竹节,轻轻一掰就会断似的。
有几次,她饿得昏头转向,看尸体都能看成美味佳肴,差点一口扑上去,咬一具尸体的手。
最终,她还是忍住了,逮了只茹毛饮血的便宜耗子,狼吞虎咽,骨头皮毛全不吐的塞进了肚肠里。
她望了望还有十来米的尸山。
一定……要爬上去。
从地狱深渊里,哪怕是剩下她一个人,也要爬上去。
第98章 红衣鬼陶 我是来杀你的。
仵作李在天都生活了四十又二年, 平日就爱喝点小酒,赌赌钱,然后去金枝玉苑看看邀裙跳舞, 他十分吝啬,每次最多往圆台上扔一个铜钱, 扔完了还要在心里晦气的想。
这几个风|骚臭娘们, 有朝一日, 老子一定要睡得你服服帖帖。
这几日,他伟大的愿望实现了,成功的睡到了邀裙, 虽然已经是尸体,不过身子还是热的,已经相当满足。
这不,连续十来日,他赌钱的时候,都会吹上几波牛逼,说五国里最漂亮的女人都睡过了。
这时,听他吹牛逼的人,就不太乐意了, 想着法讽刺他:“谁都知道五国里最漂亮的女人叫白挽瓷,你睡到邀裙算什么牛逼的, 有本事去睡白挽瓷啊。”
仵作李抬着下巴,听着这几口人在他面前笑话, 冷哼一声, 决意今晚就去一趟万尸坑,去找白挽瓷的尸体。
夜黑风高,街上无人。
仵作李提着一个酒葫芦, 壮了几分贼心淫胆,步履匆匆的上了恒山后面。
重新回到万尸坑,这里的尸体早就堆积成山,纵然仵作李常常闻尸臭,也耐不住着冲鼻的味道,伸手捂住了鼻子。
刚到坑边,底下黑漆漆的,他觑着眼,身子弯折,往前探下巴和脖子。
忽然,乱蓬蓬的草里,伸出一只细长的手,虎钳一样,扣住了他的脚脖子。
仵作李啊的尖叫出声,吓得坐了个屁墩儿,慌忙不迭的往回抽脚。
可那只手,紧紧的攥着他的脚脖子,尖利的指甲,深深的刺进他的肉里。
仵作李看到,坑边爬出一个长满头发的圆滚滚的东西。
“鬼鬼鬼……”仵作李唬得登时尿意就滋了出来,湿了一裤子,脸白如纸,“别吃我,我是好人……”
过了一会儿,仵作李才看清楚,那不是个东西,也不是什么鬼,而是一个骨瘦嶙峋长发的女人。
那女人左手抓着他的脚脖子,右手提着一把看起来很贵的剑,跪趴在坑边,喘着粗气。
她抬起了脸,满是血污的脸蛋,掩饰不住五官的惊艳。
仵作李又不是瞎子,自然一眼就认出来,这女人是白挽瓷。
他那颗让恐惧压下去的淫心,又冒了出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仵作李叫了一声:“白挽瓷,你居然还活着……”
这会儿,白挽瓷已经喘过来了气儿,缓缓站直身子,伸手把头发拨到了耳后,露出一张漠然至极的脸。
她看了仵作李一眼,目光落在他官服上的那两个字:仵作。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是这些人把姐姐的尸体丢到万尸坑来的,而且,他们还糟践了姐姐们的尸体。
白挽瓷望着他,唇边忽然扬起了个妩媚的笑:“这么晚到万尸坑来,你也是想来睡我?”
仵作李听见她这么主动,色眯眯的笑了:“哥哥是来疼爱你的,我听二狗子说,你已经死了,这不活的还好好的嘛,跟哥哥睡一回,哥哥带你回去吃香喝辣的。”
白挽瓷赤着足,一步一步,走到他的跟前,往前一倒,整个人跨坐在仵作李的身上。
她挑起仵作李的下巴,媚眼如丝道:“既然哥哥这么想睡我,那我就成全了你。”
仵作李听着她的声音,骨头早已酥软,刚想着应承,准备伸手解她的衣服,然后就听到了咔嚓的一声。
那双柔弱无骨的纤纤玉手,瞬间就拧断了他的脖子,人头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