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少卿刚从刑判司出来,就听到路人在说,白挽瓷出事了,一大群人往国子监去看热闹。
他立刻御剑飞行,须臾之间,从清心瀑进入了国子监,穿过古槐岭,十里桃林,便见一大群的人,往国子监的门口来。
他低头说着“抱歉,让一让”,挤开人群,一出来,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白挽瓷。
她孤零零的站在门口,眼神从未有过的灰败,那双往日亮得灿烂如星的眸子,暗沉的像堕入了深渊。
顾少卿阔步快行过去,不管周围的人在喊“你回来,一个杀人犯啊,还跟她这种女人沾什么关系”,直到面前,听到她嗓子无比沙哑,如干枯数年的河。
她低着头说:“顾少卿,你回去吧。”
“你告诉我昨晚去哪儿了,我帮你澄清。”顾少卿想伸手去拽她,她却躲开了。
“你不要再为我辩解,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白挽瓷垂着头,嗓音轻哑。
如果说出去,她就要交出白知墨。
如果要自己的清白,就得用白知墨的性命去换。
她宁愿不要。
白挽瓷一句话也不说。
从此以后,他做他的神官,她做她的凡人。
白挽瓷转过身,顶着左右和身后的目光,回到了金枝玉苑。
从那以后,白挽瓷就把自己关在流媚的厢房里,除了姐姐叫她吃饭以外,不曾出门过。
白知墨和藏月来敲过门,说要去自首,让她给打回去了。
穆川已经走了,她不能再失去两个亲人。
自她在国子监丢给顾少卿一句狠话后,他再也没有来过金枝玉苑。
后来,穆川的父母到天都来了,认领了穆川的尸体后,两人来到了金枝玉苑。
他们要见白挽瓷。
蜜玉各种拉着劝,但穆川的母亲说,如果见不到白挽瓷,他们就不回去了。
白挽瓷出现了,来到了穆川的母亲面前,径直给她跪下。
穆川的母亲打量了她一番,一巴掌毫无征兆的扇了过去。
“跪着有什么用,我儿子的命,你能还回来?”
白挽瓷的头打到了一边,左脸登时肿了起来,唇边破皮,渗出血水。
她没动,只是垂着头说:“对不起。”
穆川的母亲又踢了一脚:“来天都的路上,我就听到你不少的流言,果然是个狐媚坯子……”
这一脚,踢得白挽瓷趴在地上,蜷缩起了身体。
正骂着,穆川的木牌,从她胸|前的衣襟里掉了出来。
穆川的母亲一眼就认出了那个木牌,愣愣道:“这是我们穆家留给未来儿媳的东西,他他他……竟然把木牌给了你。”
一旁穆川的父亲,沉默许久后,开口了:“我们走吧,事已至此,无法挽回,你就算把她打死,小川也回不来。”
穆川的母亲悲痛的靠在他肩头哭起来。
白知墨跳下了二楼,往前一站:“你们要想打人出气,就打我吧,我抗揍,别打姐姐。”
白挽瓷轻轻叫了一声:“知墨,你回来。”
穆川的父亲叹了一口气。
穆川的母亲用帕子擦拭着眼泪,任由丈夫拉着自己离开了。
众位姐姐搀扶着白挽瓷起来。
刚坐下没多久,顾少卿来了。
他面色冷冷的站在门口,显然是看到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其他姐姐非常识趣的拉着白知墨离开。
顾少卿盯着那个木牌:“穆川不是喜欢你,是爱你,对吗?”
白挽瓷用袖子擦了擦嘴边的血:“这还重要吗?他人已经死了,现在外面都说我是雌螳螂,利用完了男人,就赶尽杀绝。”
顾少卿定定的望着她:“那你告诉我,穆川是你杀的吗?”
白挽瓷:“我说过很多遍了,我没有杀穆川。”
顾少卿语气拔高了:“那你那晚到底去干了什么!”
白挽瓷垂下头:“对不起,无可奉告。顾少卿,如果你来,就是为了问我这些,那还是请你走吧。”
她起身就往二楼走。
却让身后的人抱住。
白挽瓷感觉到顾少卿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