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她最想知道,为什么莲九要杀他们?
推门,几十只鸭子,吵吵嚷嚷的堵在门口。
白挽瓷一个头又变成两个大。
衙门老爷自是习惯了,腰间的刀,往外拔了拔:“我看谁敢闹事?”
气氛陡然凝固,且安静。
白挽瓷十分满意:“我想问问,为什么莲九要给杀你们家男人?”
站在最前头的一只鸭子吼道:“莲九要杀人,我们怎么知道?她就是个变态呗。”
白挽瓷耐着性子道:“莲九不杀别家男人,就杀你家男人,你有没有想过,是你们家男人有点问题?”
那鸭子吼完了,又开始哭:“我……我家相公,前几日从海上回来,说要休了我,一定是莲九勾搭了他,把他的魂儿也勾走了……呜呜呜……”
白挽瓷忍不了她哭,换了个冷静的鸭子问:“你们家相公也是从海上回来,就出了事?”
这个还算冷静的鸭子,也只冷静了几秒,便开启了怨妇似的哭泣。
“是啊,都怪莲九,以前活着的时候当小三,破坏人家庭,现在死了作祟,还要勾走我们家男人的魂儿。”
白挽瓷眉心跳动,算是听明白了,幽幽叹了一口气:“直到现在,你们都不觉得,是你们家男人的定力太差,只怪小三,不怪自家相公是个渣男,自个儿引来杀身之祸?”
鸭子们开始爆哭:“要不是莲九勾|引,我们相公也不会……”
白挽瓷扶着门框,额角青筋暴跳。
那句话叫什么来着,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古往今来,时常都能看到人间的街头,打小三啊,打小偷,可唯独就没有当街打渣男。
就好像一个家庭,男人出|轨,感情破裂,所有的过错,全都归结于小三。
只有小三是祸根。
原配忙着打小三,忙着哭,忙着愤怒,就是忘了她该报复的人,明明就是她的老公。
百姓们也忙着看热闹,看人打小三,吆喝着帮人打小三,就是忘了一个人的存在。
那个出|轨的男人。
到头来,死的只有莲九,出|轨男继续好好的活着,没有任何的惩罚,原配得到了大家的同情,十分大度贤惠的原谅了出|轨男。
日子接着一天过,大家似乎都忘了,明明那个始作俑者,就是出|轨男。
白挽瓷总算是明白了,莲九选择受害者目标的条件,那就是有婚之夫,且出|轨之人。
鸭子们还在抱头痛哭。
白挽瓷已经忍不了了,从她们之中,冷脸穿了过去。
陆宵自是不喜这种怨天尤人的场面,跟着她离开了衙门。
回到府邸,府邸的主人陈先生闻了此事,便迎上来,忧心忡忡道。
“听说,最近从海上回来的男人,都难逃一死?”
白挽瓷眉心蹙了蹙:“陈先生,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陈先生面上有些不安,还夹杂着些窘迫:“早知如此,我就不去那海市蜃楼了。”
海市蜃楼?
白挽瓷和陆宵相视一眼,同时看向陈先生:“你是说,死者都去过海市蜃楼?”
柿三说过,莲九生前,在水岸镇开了一家青|楼,名字就叫做海市蜃楼。
陈先生似乎在顾忌身边夫人的脸色,哼唧的承认:“这阵子出海,听兄弟们都在说,海上旭日快起时,会有一艘船出现,是……是艘花船,上面有十二个极漂亮的姑娘,我们就……就……去看了看。”
他结结巴巴的说完,不等白挽瓷惊讶,陈夫人就哭起来了。
陈夫人眼泪珠子断了线似的掉:“我是说,你怎么最近老说忙,一日一日的不着家,原来是去花楼找小姑娘了。”
丫头们噤若寒蝉。
陈先生面色略有难堪,鼻子里哼了哼:“这么多人在呢,你闹什么闹?”
陈夫人吧唧一声坐地上了,不管不顾的哭:“家里这么多老婆丫头,你都不够使是不是?还要采外边的野花?”
陈先生脸色更难堪了,拉着她起来:“不就是男人的消遣么?你多大年纪了,还醋这个?倒叫人看了笑话。”
正吵吵着,门口的一个小厮,灰着脸跑进来,手上还多了一朵金箔纸折的金莲。
“老爷!老爷!门口多了朵花儿。”
陈先生见着金莲,想起那九个人的死,脸登时就黑了。
陈夫人更是气血上涌,两眼一翻,晕厥了过去。
陈先生扑通一声就给白挽瓷跪下了:“小白神官,水神君,你们可要救救我啊,我不想被莲九勾走魂儿啊。”
白挽瓷总觉着陈先生下一句就要说“我上有老母,下有老小,中年人一把年纪活到现在不容易巴拉巴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