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要嘱咐你一件事,”流媚伸手摸了摸白挽瓷的脸,软软的,忍不住又捏了下,“一旦踏入情局,你也会面临风险。”
“风险?”
白挽瓷不解其意。
“你得控制自己不会爱上对方。”
白挽瓷闻言,不禁哈哈大笑:“我就算爱上一头猪,也不会爱上顾少卿好吧,他就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我平生最讨厌这种人了,怎么可能会爱上他?”
流媚这才放下心:“只要你不动心,爱情这个游戏,怎么玩你都不会输。”
“明白了。”白挽瓷认真的点了点头,既这么说的话,那她这局游戏是十拿九稳了。
两人正说着,身后传来青荇的声音:“你们俩鬼鬼祟祟做什么?”
倒是唬了他们一跳,流媚连忙说没什么,青荇目光落在白挽瓷的脸上,干干净净,早已没了巴掌印,一夜过去,她早就冷静了,心下便流露出些许愧疚,板着的脸,也柔和了许多,只是嘴上仍旧硬邦邦:“吃饭了吗?”
“没呢。”白挽瓷垂头道。
气氛忽然有些尴尬,流媚忙着打圆场:“国子监十天才休沐一次,我倒是极念想这孩子,不如休沐之日,就让阿挽回来陪我睡。”
青荇仍旧是冷冷嗯了声,转头便走了。
流媚又揉了揉白挽瓷的脑壳:“你别看她这样,青荇就是嘴硬,你昨晚走了后,她一个人关在房里哭了好久。以后你倘若在国子监,受了委屈和欺负,只管告诉我,姐姐帮你想法子,替你出气,好吗?”
“嗯。”她乖巧的应了。
中午便在金枝玉苑吃饭,十二个姐姐和她,挤挤挨挨的围坐一圈。暖衣上了十来个菜,大家说说笑笑的吃,大多还是对白挽瓷国子监的生活感到好奇,她也就挑拣了几件还算有趣的事情讲了。其间,暖衣去了一趟后厨,想给大家添饭。
忽然,她的尖叫从后厨传了来,惊了大家一跳。白挽瓷率先反应过来,冲了进去:“是那偷饭小鬼来了吧!”
果不其然,后厨的小窗那里,禁锢术的绳子起了作用,正捆着一个瘦弱的少年,浑身脏兮兮的,身上散发着一股恶臭,闻起来像是垃圾堆腐烂的味道,一头堪比鸟窝的头发,隐约可见跳蚤。
他呜呜呜的在禁锢绳索里如困兽般挣扎。
暖衣举着锄头,愣愣的盯着那少年许久,顿时没了主意,回头看白挽瓷:“怎么办?要报官吗?”
随后十一个姐姐也赶过来了,流媚见了他,啊的叫起来:“好漂亮的孩子。”
其余十二人:……
不过流媚说得倒不错,除去他脸上的污垢和泥尘,单看少年的五官,有棱有角,眉眼深邃,倒是端正得很。
流媚走过去,半蹲下,轻柔道:“你家人在哪里?”
少年似乎没听懂她的话,又是呜咽啊呀哦吼的,嘴里发出嘶嘶嘶的像是野兽的吼声,口齿不清,说不出半句完整的人话,好像野猫野狗,从没和人生活过似的。
流媚两眼泪汪汪:“他好可怜啊,咱们不能报官,要不……”
她还没说完,其余十一个姐姐,均叹了一口气,这一幕实在是眼熟,想当初流媚见到还是婴孩的白挽瓷,也是如此。
暖衣犯愁道:“又捡一个孩子?这可是个男孩,还不会说话,这这这……”
流媚眨巴眨巴眼:“他的吃食就从我的月钱里扣呗,再说了,不就是要教他读书写字嘛,阿挽可是在国子监读书修仙,让她来不就好了?阿挽,你以后就有弟弟了!你开不开心?”
被赶鸭子上架的白挽瓷:……
她不禁叹气扶额,有弟弟,是个什么快乐的事情吗?
暖衣无奈道:“家里有个男丁不错,倘若再遇上那些不讲理的客人,就能帮我们赶出去了。”
瘦弱的野兽少年,被十三个美若天仙的漂亮姐姐盯着,实在没有想到,自己往后余生的命运,会是如何的恐怖。
第25章 家里添弟弟啦 不要脸,则无敌。……
一下午,整个金枝玉苑都是鸡飞狗跳的。被紧固绳索控制的少年,第十次企图从洗澡桶里挣脱,光溜溜赤条条的逃出流媚的房间,十几个姐姐盯着他,发出了喔唷的声音。最后还是白挽瓷又加了一道绳索,扶玲才勉强帮他洗干净身体。
“起个名字吧,”流媚正在给少年剪头发,“阿挽,你读过书,有文化,你来想。”
白挽瓷作为老大,家里添了二胎,心里着实不太开心,脸上兴致懒懒。
她感觉流媚以后会更喜欢弟弟了。哼,死小鬼,是来跟她争姐姐的宠爱吧?
白挽瓷一边勒紧,以防他逃跑,一边打量黝黑的少年,撇了撇嘴道,“这么黑,干脆就叫小黑好了。”
流媚:“……他要跟你姓的,你确定叫白小黑?”
“那还是算了吧,”白挽瓷果断放弃小黑,想了想道,“墨也是黑,就叫他白知墨吧。”
“白知墨这名字不错。”暖衣推门进来,手中端着一大盆肉末蒸蛋,放在了桌上,那少年见到肉末蒸蛋,不再挣扎,而是埋头疯狂的干起饭来,转眼之间,盆空了,因为吃的急,噎得他开始打嗝。
三个姐姐忍不住笑了,暖衣替他擦了擦嘴角,又倒了杯茶给他:“真是让我想起来小时候的阿挽,扶玲在大雪天里把她捡回来,便姓了白,我也是做了一大盆肉末蒸蛋,她吃得飞快,撑得肚皮圆滚滚,洗个澡也跟打仗似的。”
白挽瓷默默的听两个姐姐讲她小时候的事情。
其实她都记不太清了,听姐姐说,那是极冷的天,下着鹅毛大雪,洗沙城闹饥荒,城中没有什么人,乡下那家农户门口,摆着一个腌菜的大瓷缸,农户家里没有人,她就这样泡在冰凉的水里,冻得浑身青紫,嘴唇发白,一个劲儿的往大瓷缸口伸手,扒着缸口,哭得惊天动地。
哭声引来了天空盘旋的食腐秃鹫,也引来了路过的扶玲。带她回去后,和一众姐姐,骂着她亲生爹妈不是个东西,生了女娃娃,没钱养不活,就想淹死在咸菜缸子里,实在可恶。然后说,想起了她大雪天里用力扒着大瓷缸的画面,姐姐们便取了白挽瓷这个名字。
说话间,白知墨已经收拾的人模人样,剪短头发,洗干净后,摇身一变成个帅小伙,双眼明亮,眉骨突出,只是瘦了些,两颊还有些凹陷。
他大抵知道自己是安全的,眼前的十三个姐姐,并不会伤害他,也不似一开始的抵抗,便只是愣愣的瞧着她们,眨巴眨巴着眼。
她们也瞧着白知墨,飞燕忽然道:“瞧他的个头,怎么也有十三四的模样吧,不如就当他十三岁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