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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自毁前程

宫宴结束之后, 宋如锦和刘氏一起回了侯府。

宋如锦先去了一趟宋如墨的屋子,把翡翠镯子交给她, 照实说道:“是昌宁伯府的知媛姐姐托我转交的, 她说是陈老夫人给的。”

宋如墨从没有见过这么剔透的翡翠,欢喜不已地带到灯下, 小心翼翼地转着镯子细看。见宋如锦一直望着她, 她便收起了满面的雀跃,眼中的得意却未加遮掩。她轻轻抬起下巴, 问道:“二姐姐可有这么好的翡翠?”

宋如锦可是见惯了好东西的,比这水头更好的翡翠她都有, 正打算点头, 便听系统道:“宿主, 你还是否认吧……要不然你四妹妹又要嫉恨你了。”

宋如锦愣了一下,摇了摇头。

宋如墨轻轻舒了一口气,志得意满。总算胜过宋如锦一回了。

与此同时, 刘氏正把今晚张氏同她说的事告诉周嬷嬷。

周嬷嬷听了,很是愤愤不平, 说:“侯爷怎么能这样呢?他把夫人您当成什么了!”

刘氏皱紧了眉头,道:“我倒没什么,就怕有人拿这件事针对咱们侯府。”她略微默了片刻, 又道:“你明天带几个人,去猫儿胡同那儿打探一番,查查住在那儿的女子是什么身份——悄悄的,千万别引人注意。”

周嬷嬷点点头, “夫人放心,老妇知道轻重。”

过了小半个月,周嬷嬷才探听到了确切的消息,细细地向刘氏禀道:“……确实有个妇人住在那儿,姓秦,闺名楚娘,是……青楼出身。”

刘氏冷笑道:“原来是这么个来历,难怪侯爷不敢往家里带。”

在孝期养外室,此事可大可小,趁现在还没传扬出去,赶紧稳妥处理了,日后兴许生不出什么事端。刘氏这般想着,又听周嬷嬷迟疑地唤了声:“夫人……”

刘氏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下就是一凛,问道:“又怎么了?”

“那个秦楚娘……怀了身子。”

刘氏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她刚刚还在想,若日后有人借着秦楚娘大做文章,不妨称她是宋怀远的故旧之女,受人托付,代为照管,旁人就算不信,也奈何不了他们。可现在竟然连孩子都有了!还正正好好是在孝期怀上的。旁人若抓着这个把柄拿捏侯府,定是一用一个准儿。

“孩子多久了?”刘氏问道。

周嬷嬷答道:“这倒不清楚。不过老妇远远地看了一眼,似是六七个月的模样。”

刘氏拧着眉头,问:“侯爷现下在哪儿?”

“在书房呢。”

刘氏气势汹汹地找过去了。

宋怀远正在书房品茗,面前摆着一卷《孟子》,看上去像极了衣冠楚楚的正人君子。见刘氏怒气冲冲地进来了,神色颇为不满,道:“谁让你进来的?”

“我自然不会平白无故找侯爷。”刘氏的目光扫过桌案上精巧的青花笔洗。笔洗很浅,里面盛着半盆水,尚未浸染墨痕,干净透明,水波不兴。

刘氏渐渐镇定下来,道:“我只是想问侯爷一声,三年孝期还没过,侯爷就悄悄养了外室,是不是等着被人弹劾?”

宋怀远愣了一愣,旋即愠恼起来,喝道:“你跟踪我?”

他眼中的不悦分外明晰。身为一家之主,一举一动却被妇人掌控着,这种感觉真的令他很不痛快。

“我可没有跟踪你。”刘氏眉目淡淡,“听说那个外室还怀了孩子,侯爷打算怎么处置?”

宋怀远不假思索道:“自然要接到府里来。”他也知道孝中纳外室,乃至怀了孩子极为不妥,便又添了一句,“待孝期过了,等一年半载再接进来……孩子的年岁就减两年再记上族谱。”

“侯爷以为这样就能瞒天过海了吗?”刘氏的嘴角蕴着淡淡的嘲弄,“你可知道我是怎么得知这件事的?是我大嫂同我说的。大嫂她一个内宅妇人都能知道这件事,你猜京中已经有多少人听说了?”

宋怀远这才慌了起来。

见刘氏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宋怀远便强自镇定下来,道:“此事你不用再管了,我自有主张。”

他的“主张”便是把怀有身孕的秦楚娘送去了别庄。

刘氏得知后,轻蔑哼了一声:“我还当他有多大的决心,能斩草除根呢。也只敢用这种法子避祸。”

周嬷嬷道:“那处别庄无人知晓,亦不在侯爷的名下,想来侯爷也是慎重考量过的。”

刘氏点了点头。眼看着侯府又要添新人了,虽说妨碍不到她的地位,但还是不免心烦意乱。她道:“这件事千万瞒紧了,免得横生枝节。”

周嬷嬷连连点头:“老妇明白。”

“八月未央,九月授衣。”天气渐渐转冷,刘氏唤来织云坊的裁缝,给几个孩子添置冬衣。二房一家子搬出去了,公中的银子就宽裕了不少,她叮嘱了织云坊的人,拣最好的料子,用最好的绣娘,绣最时兴耐看的花样。

但几个孩子之间的待遇还是有差别的。宋如锦不在意这些,没感觉到什么不同。宋如墨却一向心思敏感,自然能清晰地感知到其中的区别。那些绣娘裁缝,见到宋如锦和宋衍,脸就笑成了一朵花,衣裳做多长,宽松些还是修身些,用什么颜色,绣什么样的纹路……都细细地问过他们两人,唯恐他们有哪儿不满意。待她和宋衡就冷淡了许多,虽也带着笑同她说了几句闲话,但远没有待宋如锦和宋衍那样的热情。

宋如墨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

恰好这时,刘氏来看他们,随口问宋如墨:“墨姐儿觉得可好?”

宋如墨便说:“我觉得不好。”

替她量尺寸的妇人不禁停下了动作。

当着外人的面,刘氏没有冷下脸色,反而宽和大度地笑问:“哪里不好?”

宋如墨抿紧了唇,一句话都不再说。见众人都看着她,她心里又是委屈别扭,又是忿忿不平,最后跺了一下脚,一言不发地跑开了。

刘氏笑了笑,对众人说:“这孩子性情古怪,让大家看笑话了。”

待冬衣制好,也到了腊月。又是天寒地冻的季节,宋如锦只想蜷在被子里歇着,根本不想去宗学读书。她每日从床上艰难爬起来的时候,都在思忖怎么装病逃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