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现在就为犯下的错付出代价,他宁愿拖着,期望着永远不必付出代价。
曹盈张张口仍想劝,但也知既然田蚡已经决意要瞒到底了,根本是听不进她的稚言。
但一错再错怎么可能走上正确的道路。
曹盈慢慢合上了嘴,松开了自己捏着他袖子的手,退开两步,眼神流露出哀伤和不认同。
“外舅公,我不会告诉旁人您的想法,但是我也不会再帮您了,这是最后一次。”
曹盈垂下眼,试图掩饰住自己的情绪,平静道:“淮南王的事完全被曾外祖母掌握着。您若是想瞒住过往,又不能明面上拒绝表姨的提议,那就暗里将她得罪太皇太后的事宣扬出去,不许她有出路。”
太皇太后罚刘陵这事儿知道的人不多,因为太皇太后仍想着拿淮南王作筏子,拿刘陵看清朝臣的心意。
可是于田蚡而言,刘陵能接触的人多,泄露他过往的可能性就越大。
借着这次太皇太后斥责刘陵,让她出不了头也不能泄火到田蚡头上应该是最好的办法。
太皇太后也只会当是宫里人谁走漏了消息,而刘陵在失去京都中其他依靠对象后,也会把她捏着的田蚡把柄看得更重,不会轻泄。
只是这主意出得让曹盈痛苦,良心上颇受谴责。
因为她牺牲的是太皇太后的谋划,是对自己倾心教导者信任的辜负。
她说完这席话就直接转身离开了,没有再回头与田蚡告别一句。
田蚡仍是愣愣蹲在原地,不知是惊愕于太皇太后对局势的掌握,还是惊愕于曹盈给他出的这个主意。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和渐行远的小人儿往后再也不会有往日亲密了。
他僵蹲在那里很久,直到小腿都麻了,他直接坐倒在了地上,表情仍是空洞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