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非是剑修白恬和剑器修朱篁的较量,仅仅是白恬与朱篁二人之间的一场宣泄。”
少女的声音像是叮咚的泉水,在这山林间奏响。
“那么,我的剑道又是什么?”
“我热衷于战斗,向往强者,这无可否认,我天性如此。”
“我自知身怀杀意,却并非迷恋杀戮这一行为本身。”
又一阵山风吹过,撩起了她的长发。
“我乃求道之人。”
“因愤怒而杀人,是错。”
“因蔑视而杀人,是错。”
“因狂乱而杀人,是错。”
每说一句,她便向柳嫣迈出一步,四步走下来,二人之间的距离几乎消失殆尽。
“在拔剑时,我对朱篁师兄毫无敬重,自然,师兄也对我毫无敬重。”
“这便是错上加错。”
她说的十分认真,柳嫣听的也十分认真,于是她问道:“那你还要与他性命相搏吗?”
“我会全力以赴。”
阿恬干脆的回答。
说完,她越过柳嫣,踏上了下山的路。
盘旋而下的山道像是一场漫长而危险的试炼,她背着万劫走在被青苔和杂草覆盖的小道上,一步三看,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旅人,在为难走的前路而发愁。
等走到了山路的尽头,她身上的气势便强了一分。
阿恬继续向前走,她每走一步,身上的气势就盛一分,等到她走到那日与朱篁比试的地点,身上的气势已经攀升到了顶点。
此时距离辰正还尚有段时间,可另一名主角已经等在了那里。
朱篁没有穿方仙道统一的紫色道服,反而是一身灰色麻衣,比起那日强撑出来的风流倜傥,此刻倒是有了几分真实。
他这两日过的很不好。
从众星捧月的后起之秀沦落到人人喊打的懦夫只是一眨眼的事情,师父方罗对他失望透顶,平日里围在他身边献殷勤的师弟和师妹也消失不见,而两派主事人许下的生死赌约更像是一道催命符,恐怕在不少人眼里他朱篁已经是个死人。
就连他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朱篁不后悔偷袭白恬,也不后悔当众指控她为“魔种”,他对剑修的嫉恨已成心魔,仿制无我剑也只不过是冰山一角。
朱篁的心魔,其实也是他师父方罗的心魔,或者说,是剑器修一脉共同的心魔。
在朱篁的眼里,这群高高在上的剑修就像是压在头顶的一座大山,时刻嘲讽着他们剑器修只不过是一群自以为是的仿品,压的他喘不动气。
因此,在判断出白恬有可能身怀魔念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出手偷袭,在那一刻,心理上的爽快甚至战胜了理智和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