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宗门都做好了用灵药砸出一个筑基修士的心理准备了,你拥有剑骨完全是意外之喜,省了一大笔钱呢!”
她说这句话的口气简直跟白夫人发现新招的伙计每月只用付一吊钱时一模一样,顿时让阿恬感觉产生了亲切感
“虽然咱们北海剑宗不差钱,但这群大老爷们成天大手大脚的,家大业大也禁不住乱花啊!在这方面,白师妹你简直就是贴心小棉袄!”
阿恬被夸的脸颊泛红,深有感触的点了点头,白老爷赚钱的能力是厉害,可他花钱的本事也不差,很多时候她只能与白夫人联手才能堵住他那颗永远躁动在花钱第一线的心。
作为唯一一个与她的烦恼产生共鸣的人,白恬这副羞涩的小模样更是惹得素楹心花怒放,大有遇到知己之感。
“喏!这是你的课表,每一节都要去听哦。”她从怀里拿出了一张纸递给了阿恬。
”课表?”后者疑惑的展开了纸张,“这是学堂吗?”
素楹闻言露出了一脸萧瑟的模样,“师妹你有所不知,咱们宗门人丁稀少,宗主加上长老一共才五个,实在是不够分啊。”
“为此,本宗废除了一对一的师徒制度,特意开设学堂,由长老和几位年长的师兄轮流授课,所有弟子都可以根据自己的水平前去听讲。”
“听师姐一句劝,占位……是一场硬仗。”
第十二章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阿恬已经两顿没吃了,现在饿的要发疯。
素楹赶着去上早课,离开院舍的时候顺路带了她一程,而作为整座浮空岛唯二能够享受清闲晨光的人,她在空荡荡的食堂里毫不意外的看到了正在埋头大吃的宋之程。
“早啊,宋师兄。”她适应良好的喊了宋之程的新称呼,直接坐到了另一个位置上,从堆叠成小山的笼屉里抽出了一个放到了自己面前。
“啊,”被叫到名字的男人抬头,嘴里还咬着一个吃了一半的包子,“白师妹,早啊。”
“……对不起,兄台你谁?”白恬在看到男人的脸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怎么了?我是宋之程啊!”男人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撒谎!宋师兄明明是个有着络腮胡的伟岸男子!”阿恬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我就有!啊……”男子也跟着激动的站了起来,连包子都掉到了盘子里,说到一半像是想起了什么,伸手往下巴上摸去,想当然,那里只有光溜溜的皮肤,“对哦,我的胡子没了……”
“我的胡子没有了!”
把桌上的笼屉一扫,疑似“被剃光了胡子的宋之程”的青年趴在桌子上发出了哀嚎,阿恬发誓自己从他颤抖的声音里听出了哭腔。
“宋、宋师兄?”她小心翼翼的提问得到了对方一句委委屈屈的“恩”,顿时吓得不行,“还真是宋师兄啊?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也不怪她,任谁发现酷爱臭脚的虬髯大汉和眼前的白净青年是一个人都会大吃一惊的。
被剃光了胡子的宋之程闻言抬起了头,一脸的萧瑟和生无可恋,“昨夜,他们叫我去拜会大师兄,我就站在石室外等啊等,好不容易等到你出来……”
他的话只说了一半,阿恬却已经完全明白了,她抿了抿嘴唇,悄声问道:“你……晕过去了?”
宋之程对此的回答是无力的点了点头,还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那个家伙……太恐怖了,我没抗住,等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旁边站着郭师叔,他正在清洗我胡子的残骸,不仅如此,他还不让我再自称‘老子’,说北海剑宗不要丢人的土包子……”
同病相怜的情绪在二人中间蔓延,阿恬双目满含同情,拿着筷子的手悄悄伸向了笼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夹起一个包子塞进了嘴里。
“那可真是过分……”阿恬含糊不清的附和。
“……喂,”宋之程看着她被袖子掩住的嘴巴,“你吃的,好像是我的包子?”
“你眼花了。”阿恬咽下了嘴里的东西,对着他羞涩一笑,又夹了一个放进嘴里。
宋之程目瞪口呆的看着笼屉里的包子凭空消失,再瞅瞅依然用袖子掩住嘴巴的阿恬,整个人都被她的厚颜无耻给惊到了,“……你把袖子挪开看看?”
阿恬不好意思的看了他一眼,力道一个没控制好,筷子直接被捏成了几段。
“不,大佬,我不该多嘴问的,您请用……”
宋之程哭丧着脸将面前的笼屉全部推到了少女面前。
于是素楹结束了早课后就看到了阿恬坐在食堂的正中间,被新晋师弟鞍前马后的伺候着。
“你们在搞什么?”她问道。
阿恬掩嘴一笑,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温温柔柔的说道:“宋师兄见我昨日辛苦,不忍我再多劳累,可真是个好人啊。”
好人?
素楹看着跑前跑后的宋之程,目露狐疑。
这家伙,不会是想撬大师兄的墙角吧?
宋之程简直冤的要六月飞雪了。
早课结束的弟子们陆陆续续的进入了食堂,他们端着食物依次在长桌旁坐下,传说中的仙人都是风餐露宿的,可实际上未能辟谷的修士都还需要进食,就算成功辟谷了,也有不少人乐意来满足一下口腹之欲。
看着食堂内的人越来越多,阿恬脑子里的弦一下子就紧绷了起来,吃饭的人越多表明一会儿跟她一起上启蒙课的人就越多,她的危机感就越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