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如今赵青山已经锒铛入狱,他说任何人都不能去见,话里话外,似乎想要从我这里套出点话,承认赵青山通敌,坐实他的罪名。”
慕清澜冷笑一声。
“看来他们还真是很着急,甚至想要从这种千里迢迢赶来的家人身上下手,让赵青山他们死的彻底一点,再无翻身的可能。”
“您猜的不错,他的确是这个想法。我听出一些不对之后,便故意提起了慕统领,说赵青山和他毕竟曾经是同僚,而且都是慕统领的得力手下,看在这个面子上,也希望他能帮一帮。结果,话没说完,我刚刚提到慕统领这三个字,李鸿飞的脸色就变了,严厉呵斥。话里话外,都很想撇清他和慕统领之间的关系,反而不断追捧赞扬那安丙怀,说安丙怀来了之后,九戈才算是真的如同铁桶一般,刀枪不入。那极尽谄媚的样子,真是差点看吐了我!”
江达原说着,额头青筋若隐若现,声音压抑。
“若非是我极力克制,只怕当时就要冲上去,狠狠揍他一顿,再取了他的狗命!”
那还只是在李鸿飞的地盘,旁边几乎无人,他竟然就这幅模样,真的见了那安丙怀,真不知是个怎样让人作呕的姿态!
他以前真是瞎了眼,才会认这种人为兄弟!
“安丙怀……看来威望不小啊……”慕清澜颇为玩味的开口。
李鸿飞在自己家还不忘表忠心,可见这安丙怀的手段了。
这个人,她之前没怎么听过,只知道是安家的人,天赋实力都算不上顶尖。
而且之前她基本都在帝都,而安丙怀却是常年待在边疆,双方没有交集,她自然不会特意去关注这样的人。
直到这一次,这个人才忽然跳到了她的眼前,引起了她的注意。
来到这九戈,还不到一天的时间,慕清澜就已经清楚的感觉到了那种无形的压力。
几乎所有人对安丙怀都心怀畏惧。
这当然是很正常的,毕竟他是这里的一把手,九戈几乎相当于他的一言堂了。
但是,那种畏惧,却有些奇怪。
不像是普通的对上级的敬畏,反而带着一种噤若寒蝉的恐惧。
似乎说错一句话,就会面临灭顶之灾。
这安丙怀,似乎在治理人上面,很是……
慕清澜想说“有手段”,却觉得他似乎配不上这几个字。
想到白天听到的那些话,慕清澜忽然问道:
“达原,之前我父亲在的时候,是否不允许人招妓?”
江达原没想到慕清澜忽然问这个,对面毕竟还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就这么直白的说这些,便是江达原,都觉得自己老脸有些窘迫。
“慕统领治军极严,这些事情都是绝对不允许的,一旦发现,便是军法伺候。而且,您有所不知……”
江达原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九戈这地方,偏僻荒凉,军中将士一来就是好几年,难免孤寂烦躁。边疆战乱频繁,不少人流离失所,不知死了多少。有那几个幸运的,逃到九戈,却又因为没有身份等原因,被当做最下等的奴隶。有些耐不住的,便是会抓来一些流亡的女子,肆意玩弄,也因此闹出不少人命。但是慕统领来了之后,这种情况就少了很多,基本上没有了。您怎么忽然提起这个?”
墨羽在一旁听得倒是有些佩服。
他知道这军中想要戒严这种情况有多难,这慕枫居然真能下定决心杜绝,并且做到这一步,实在是很难得。
不仅有魄力,更是有手段。
如此之人,却惨遭冤死,的确是可惜了。
慕清澜顿了顿,看着江达原,神色有些微妙。
“也没什么,只是我今天偶然听说,那位安统领来了之后,似乎对这些事情并不在意,好多将士为此颇感兴奋,说比我父亲在的时候,自由痛快多了。”
“什么!?”江达原猛然瞪大了眼睛,“那安丙怀是疯了吗!?”
慕枫好不容易才将这种风气扼制住,并且靠着严明的军纪,锻炼出一支强大的队伍来,安丙怀才来了几个月,竟然就敢这么做?
“他知不知道这样会毁了边防的军队!?”
江达原是真的急了:“其实不瞒您说,这种事情,其实是很难真的杜绝的,尤其是有一些将领,根本是睁只眼闭只眼。慕统领好不容易把第三军带出来,这下是又要被毁了!那安丙怀之前想怎么做都无所谓,但是,这里可是九戈啊!”
毁了军队,就相当于毁了九戈!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慕清澜挑挑眉。
“我倒是听说,他也乐在其中呢。”
江达原气的说不出话来。
他是第三军的人,对第三军的一切自然感情非同寻常,越是这样,他才越是愤怒!
“他这不仅仅是要铲除异己,将慕统领的手下将领全部解决,更是要将第三军剩下的将士,统统废掉啊!”
慕清澜在听到那些话的时候,就已经想明白了这一点。
“李鸿飞如今已经是他的人,恨不得立刻弄死赵青山和刘凯旋,如果找不到证据,他们必死无疑。”慕清澜说着,忽然脑中闪过了什么。
“为什么他要这么快的解决赵青山和刘凯旋?”
江达原一惊:“您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