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生倒没拒绝,微微一笑,眸光潋滟,像极了虞美人被风拂过的花瓣。
小助理脸更红了,低头看脚尖:“我……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
颜生到摄影棚时,齐姜刚准备拍,她饰演的是皇后,脸上妆容庄重,只有眉眼出略微暗些,隐约彰显出几分阴翳。
“等我拍完,叫上万沧他们,一起吃饭去。”她拉住颜生:“明天正式开拍,再不吃就没机会了。”
“好,”颜生答应的痛快:“他们人呢?”
“大概在休息室,”齐姜抚着发髻上华贵凤钗:“他们不像我们这么麻烦,化个妆就一小时。”
“那我也去那儿等,到时候你直接去找我们。”
颜生到了休息室,那两人果然也在,万沧正给剧本做批注,聂青面前堆着一摞书,眉头皱着。
她没有过去打扰,找个地方坐下,开始翻手机里的电子版剧本。
这一等就是半个小时,她坐的累了,站起身走走,转到聂青那儿去,看他眉头还没松开,垂眼一扫,笑了起来。
“这里错了,”她伸手去指:“曲面积分恒为零,所以p对x的偏导数+q对y的偏导数+r对z的偏导数≡0,由高斯公式,就可以得出结果。”
聂青按照她说的解出答案,神情惊讶:“厉害啊!”
颜生问他:“这是什么?”
聂青神情静郁,看起来有点儿深沉:“是一棵树。”
颜生不解:“什么树?”
“一棵长在大学里,名叫高数的树,”聂青一脸沧桑:“上面挂满了人。”
“你还在念大学?”颜生发觉什么:“不对,影视学院还要学高数?”
“我念的不是影视学院。”聂青说了他念的大学,是国内挺有名气的院校。
“考这个学校,要比戏剧学院难的多吧?” 颜生问他。
“也还好,”聂青说:“人各有志。”
颜生真心实意的赞誉:“小弟弟,真有追求。”
“你才真的厉害,”聂青被她说的脸一热,把话题转开了:“我半天都不明白,你倒好,看一眼就知道答案了。”
“我也是念过书的。” 颜生微微笑了。
万沧在边上听他们说话,问了一句:“在国内吗?”
“在国外,”她想了想,又补充:“你要不嫌弃,给你辅导功课,还是没问题的。”
聂青又惊又喜:“那就多谢你了!”
……
第二天,林朝之起个大早,跟导演组几个人开个小会,一块去吃早饭,辛荣喝着米粥,目光乱扫,忽然停住了。
“快看!”他跟林朝之说:“你爷爷们!”
林朝之总觉得这句话哪里不对,有借机骂自己的意思,瞪他一眼,扭过头去,果然看见四个老头正在花坛空地那儿打太极,颜生坐在一边长凳上,正拿毛巾擦汗,看样子刚刚晨跑过。
“老爷子们还挺喜欢颜生,”执行导演瞄一眼林朝之,嘀咕:“我看,林导都没这么受宠。”
“你不知道吗?”辛荣坏笑:“别人都管他们叫四大金刚,又称四大护法。”
“听见了吗林导,”有个副导演大笑:“你就是金刚的孙子,简称金刚葫芦娃。”
林朝之一口米粥喷出去:“什么乱七八糟的!”
……
不管林朝之怎么不满,金刚葫芦娃这称号还是跟四大金刚一样传出去了,目前只是在剧组,目测将来只怕还会传的更远。
电影开场时,颜生已经是贵妃,至于越国公主时候的戏份,则会通过插叙展现。
九月初七这天,是陈帝三十岁生辰,千秋佳节这夜,宫中设宴欢庆,大幕就此拉开。
颜生化了宫妆,朱钗华翠,分外贵气,而较之得宠的贵妃,皇后则显然更见沉郁,衣裙规整,腕上挂串佛珠,神情温婉。
林老爷子总算记起自己礼仪指导的身份,收了蒲扇,过去给她们细讲陈朝礼制,又亲自做示范给她们看。
行宴的大殿按图纸一比一复制,大气雍容,陈帝端坐御座,神情凝敛,皇后与贵妃偕同后宫妃妾上前行礼,两侧宫灯映照,珠饰寂静无声,天家气度恢弘至极。
“走路要慢,步子要轻,”林老爷子细细讲:“越地女子有佩戴铃饰的习惯,贵妃也一样,但行走时泠泠作响,就很不合时宜。”
“还有皇后,”他又看齐姜:“你那支衔珠凤钗也一样,脖颈要稳,目不斜视,不能叫它们碰在一起吱吱呀呀的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