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煜轻轻携住她的下颚,迫使姜韵微抬起头:
“你着装首饰处处沾梅,可你所喜,当真是梅?”
姜韵哑声,一时之间两人相视无言。
半晌,姜韵才低叹了口气,轻声说:“皇上许是忘了,您曾问过臣妾这个问题。”
付煜拧起眉心。
“在臣妾初入府的那日,皇上问臣妾是否爱梅,臣妾说过,臣妾不过一个俗人,只在冬日时格外偏爱梅些。”
付煜想起来了。
他的确问过,可却未放在心上,只当是她不好意思之下的推辞。
付煜心尖阵疼,他喉间似被堵住,涩涩地疼:
“那你为何身上处处——”
话音未尽,就被姜韵打断:“因为皇上喜欢!”
姜韵倏然抬头,对上付煜的视线,呼吸有些急促,她一字一句地说:
“皇上可能也忘了,臣妾还是一个小宫女的时候,曾问过皇上是否钟爱于梅,自那日后,臣妾才会越发偏爱梅花。”
她说:“从来都不是臣妾爱梅。”
涩涩麻麻的情绪从付煜心中升起,他一心只认为她爱梅,却不想她也是如此。
这么多年来,竟都错了?
姜韵本就是撑着一股气,如今情绪费尽,她堪堪倒在付煜身上,深呼吸了许久,才平静了情绪,付煜搂她搂得很紧。
姜韵有些喘不过气来,可她没有让付煜放开,而是在下銮杖时,低声轻喃:
“殿下,我想念儿了。”
她许久未喊过他殿下,付煜按住扳指,自然知道她这话中不是字面的意义。
如今,她只要喊她殿下,必然是有所求。
她明知他放不下往日的情分,总肆意利用,可偏生付煜如今根本拒绝不了她。
付煜没有说话,牵着她的手,带着她进了太和殿。
一进太和殿,就面对满殿的文武百官,姜韵轻轻拧眉,她被牵着和付煜并肩而行,只走了两步,那些朝臣眼中的怪异就越来越重,连姜韵也生了几分无措和紧张。
本朝的规矩,除了大婚之日,皇后可与圣上并肩而行,其余时候,所有人都要退圣上半步。
姜韵有些不安地喊:“皇上……”
付煜置若罔闻,一路牵着她走上台阶,姜韵的位置被安排在付煜旁边,另一侧是太后,太后情绪淡淡的,似乎对这副情景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姜韵心惊胆颤地坐了下来,无措的视线滑过付煜,落在太后身上。
怪不得姜韵。
论位份,贤妃甚至应该比她高半级,可如今她却坐在了贤妃之上。
太后轻轻移开视线,她是喜欢姜韵的。
她也愿意成全皇儿的一番苦心,可她如今却不想看见姜韵,因为她知道,若非姜韵,她的皇儿不会如此颓废。
宴会刚开始,就在姜韵稍稍放下心的时候,付煜忽然淡淡开口:
“今日年宴,各爱卿不必紧张,如同家宴即可。”
“近日前朝后宫事情不断,朕亦深感其累,趁此机会,朕也有两件事要宣布。”
众人面面相觑,能让圣上在这个时候宣布的必然是大事,就在这时,付煜忽然转头看向姜韵。
姜韵心下稍紧,尤其是在看见张盛捧着明黄色的圣旨走出来时,她忽然心脏怦怦得跳。
在张盛宣读圣旨时,姜韵就怔愣地看着付煜。
圣旨有二,封后,储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