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说些什么,可姜韵却闪躲般, 垂眸继续编着穗子。
姜韵的一双手十分好看, 根根纤细白皙,她往日中细心养护, 指尖如玉没有一丝茧,只是此时,她手指绕着细线,似是轻抖了几下, 往日十分熟练的活计, 她却半晌也没有打好结扣。
铃铛忽然就生了几分不忍, 叫她堪堪噤声。
房间中静了许久, 烛光伴着从楹窗缝隙中溢进来的微风轻轻摇曳,外间夜色越发暗了,铃铛打水进来时,姜韵还在和那穗子较劲。
铃铛心疼,把手中的温水放好,走过去打断她:
“姐姐,您歇息会儿吧,您如今尚怀身孕,太医特意嘱咐,让您别耗心神。”
这种针线活和编穗子的活计,素来精致,看似简单,却极耗费心神。
姜韵放下穗子,抬手揉了揉有些犯疼的眼角,她朝楹窗外看去,稍顿:
“何时了?”
“已经戌时末了。”
夜早深了,前院中格外寂静,时而有当值的奴才走动,动作也皆是轻手轻脚地,院落中燃着浅暗的灯笼,隐隐约约照着院子中的路。
姜韵眉心不着痕迹地微拧。
在定州时,付煜当着众人的面说要封她为良娣,如今回长安些许时日,却久未有动静,甚至淬锦苑都消停了下来。
搁往日,付煜如何也会亲自和她说清的。
可她今日特意等了许久,却未等到付煜。
铃铛拧着帕子给她净面,她顿了顿,终是堪堪低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