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琦朝娘娘的腹部看了眼, 眸中闪过一丝紧张和惊恐。
不是她过于小心,而是娘娘这胎,看着委实凶险。
明明不过六个月左右,偏生腹部隆得极高, 像极了将要出生月份的模样。
王妃艰难地坐了下来, 须臾, 秀琦犹豫地喊了声:“娘娘?”
王妃没看她, 只扫了眼地上的凌乱,她冷声道:
“清理了。”
秀琦呼吸一滞,忙挥了挥手,立即有婢女站起来清扫地面。
在这期间,秀琦小心觑了眼娘娘的脸色,她迟疑地说:“娘娘,您消消气。”
话说出口,连秀琦自己都觉得这几个字干巴巴的。
姜韵伺候了殿下,这是已经发生的事实,娘娘阻止不了。
而且,这几个字,也安抚不了娘娘。
可能安抚娘娘的人,至今尚未出现。
秀琦眸中闪过一丝黯然,原以为娘娘有孕后,这正院会比往日更热闹。
前两个月的确如此,可如今这正院却是有些落寞下来了。
就在她心中思索着如何安慰娘娘时,忽然听见娘娘冷静的声音:
“叫人去院外候着。”
秀琦一愣:“娘娘这是何意?”
寒风透过楹窗的缝隙吹进来,却不及王妃心中的凉意。
她轻扯了扯唇角,似讽刺一闪而过:
“本妃罚了她,殿下就恼得那般。”
“如今她终于和殿下有了肌肤之亲,殿下又怎么会叫她依旧毫无名分地待在府中?”
那不是令人耻笑?
这些日子,足以叫王妃冷静下来。
往日看不明白的事,如今也理出些思绪。
殿下若不想纳人进府,贵妃娘娘能逼迫得了殿下?
他若真对那姜韵无意,她不许姜韵有名分,殿下何故不直接让她处理?
最初她尚未反应过来。
只当殿下看在贵妃娘娘的面子上。
可如今想来,从最初,姜韵进府时,殿下就在暗暗护着她了。
王妃终于记起,那日姜韵初进府时,就未曾被殿下带来见她。
而是藏进了前院。
先是赏赐,后是请太医,她不过罚了那奴婢一场,竟被殿下呵斥无理取闹。
便是李侧妃,也未曾让殿下这般待过她。
王妃想起殿下提起姜韵时,总可有可无的模样,不禁扯了扯唇角。
殿下究竟是自己都没清楚自己的心思,还是只在故意骗她?
王妃闭了闭眼睛。
总归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殿下对她失言了。
哪怕是为了姜韵,殿下也总要来见她的。
毕竟,想要姜韵名正言顺地有名分,殿下也总是要带姜韵来给她敬茶的。
秀琦呼吸稍轻,她堪堪出声:
“娘娘,这怎么会?殿下不至于待她那般特殊。”
秀琦说这些话时,有些焦急,也正因此,才越发显得底气不足。
王妃没再说话,她只平静道:
“叫人去厨房传膳。”
快近午时,该是用膳的时间。
可秀琦却差些没有反应过来,怔愣地看向自家娘娘。
若是搁往日,殿下做出这般事,娘娘哪有心思用膳?
王妃自然知晓她为何愣住,只厌烦地拧起眉: